龍云墨從夢驚醒過來,什么朵朵,團團,那只是之前他想到的孩子名字,當初都幸福,可是沒有想到那個女人竟然夾帶私逃,將王府的錢財卷走,絲毫不念舊情。
云曄勸他,說她也許本就是那樣的人,當初下山為惠帝治病,治病錢也是開出了價碼的,根本就是談錢的女人!
可是龍云墨不信,他倒是要將那個女人逮回來,好好的問問,可是結(jié)果是什么,結(jié)果就是她對于自己的指控全部承認,而且絲毫沒有一點的愧疚。
孩子八個月了,難道他就舍得嗎?
可是不舍得又能怎么樣,他不會要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生下的孩子!
他生性涼薄,母妃早逝,惠帝又不疼愛他,雖是大皇子,惠帝長子,但是遠不如別人的皇子得寵,所以從很小的時候,他就比別人更加努力一萬倍,所以才有了今天墨王府的輝煌。
一月后,在墨王妃成為墨王府的妾室后,龍云墨娶了郭元帥的孫女,郭元帥也在最后的生死關(guān)頭,被龍云墨挽救,這也讓郭家一邊倒的開始支持龍云墨。
三天后,新墨王府進府,鑼鼓喧天,那場婚宴成為了驪都幾十年來最盛大的一場宴會,更加得到了惠帝親下圣旨賜婚。
從那以后,龍云墨每一天都變著法的折磨璃歌。
也許折磨,能讓她開口說出一個他期待的答案,可是她一直都在承受,卻沒有給龍云墨一個想要的答案。
這天,龍云墨忽然心血來潮想要喝粥,他指明要璃歌做——
一大清早天還末亮,墨王府的廚房已是熱鬧非常,眾人生灶煮飯,還有撿菜,蒸饅頭,切洗的,大伙兒全都忙著,
一刻也不得閑。
忙碌中眾人突然停下來,目光皆轉(zhuǎn)向門口
“我……我想來學做菜。”
望著一廚房質(zhì)疑的目光,璃歌怯怯地囁語。
“璃夫人要學咱們這等粗活?喲,璃夫人別說笑了。”
“璃夫人是千金之軀,凡事都有人侍候著,何需到咱這骯臟地方來,沒的玷污了自個兒。”
一名相貌精明的中年廚婦走上前來,言詞字句鋒利,全都是沖著她來的。
“我是認真的。”
璃歌聽不出那廚婦話里的譏諷,天真地說道:“我想親自下廚,學王爺愛吃的粥。”
“璃夫人學那些個做什么。”
“王爺愛吃什么東西自然有咱們底下人張羅。”
“那不同的,你們王爺要我自己親手做了端去——”
“璃夫人這么著可讓咱們難辦事了。”
另一名廚婦是接腔。
“我不過是想學做粥罷了,而且是你們王爺讓我來的……”
“既然璃夫人都開口了,咱們豈有不從命的膽子。”
先前那廚婦訕訕地道。
“璃夫人想學什么,只要您一開金口,咱們自然唯命是從了。”
那廚婦一說完話,其他幾名廚工皆掩著嘴訕笑。
璃歌終于感覺出這些人對她的敵意,卻不明白為什么……
“我知道王爺最愛喝一道粥,這粥品呢,就叫八寶珍粥,做法也簡單得很,只要桂圓,紅棗,蜜菊加糯米和香
米,一塊熬煮成粥便成了。”
廚婦說得簡單,但是粥要熬得入味,恰到好處,那功夫卻不是三兩天學得會的事情。
“既然是王爺喜歡吃的,那廚婦你就教我熬這道粥。”
璃歌一聽是龍云墨愛吃的,便興高采烈地道,沒瞧見一旁廚娘們彼此暗使眼色。
“教您?”
那廚婦眼珠子轉(zhuǎn)了一圈。
“那當然好。璃夫人說什么便是什么。不過,璃夫人——”
那廚婦接著又道。
“咱們這幾口爐灶都不夠用了,璃夫人如果是要煮粥,可得委屈您另外起個炭爐。”
“好……”
璃歌懵憎懂懂的點頭,走向擺在灶門邊,那廚婦手指著的一口炭爐。璃歌那雙手,不管是在雪峧山,還是宮里,或
者是在墨王府,那可是從來沒有沾過一點陽春水的??墒乾F(xiàn)在她卻要自己生火煮粥。
“生火架煤炭的活兒,璃夫人沒做過吧?讓咱們來替您代勞。”廚婦道。
“不用了……你教我火該怎么生,煤炭該怎么架,剩下的我自個兒來就成了。”
她想全程包辦,為龍云墨親手完成一件事。
廚婦撇嘴暗笑。
“也好,璃夫人蕙質(zhì)蘭心,肯定一學就會。”
跟著璃歌便留在廚房里學著干活兒,一個早上下來弄得灰頭土臉不說,單單是炭火一樣,費了一早上功夫還是
沒能生成。
這且不說,因為炭爐就擱在灶門邊,璃歌為擋火星子,手上已給燙了好幾次了。
眾人明知如此,卻沒人告訴她炭爐該移到遠點兒的地方去才安全,皆冷眼瞧她讓火星子燙得滿手是傷。
璃歌傻傻地在灶門邊做了一天的廚工,一天下來教爐火烘得臉蛋通紅,白嫩嫩的心手也給燙得腫起一粒粒的紅
點子。
到了晚上,璃歌終于熬成了一小鍋粥,她高興得不得了,小心翼冀地把粥盛在上好的白瓷碗里。
“謝謝大嬸,我就把這熬好的粥端給王爺嘗嘗。”
璃歌滿心期盼地端著粥走出廚房。
“哼,燙傷了這的老廚婦,做一天白工還便宜了你。”
里頭一名廚工待璃歌走后在背后冷聲道。
先前那廚婦撇撇嘴,冷笑道:“咱們不能明著來,就來陰的,可教這女人嘗了苦頭。”
大伙兒聰了這話心情大快,眾人相視而笑,就等著今晚瞧笑話。
王府是個人情冷暖的地方,以前她得勢的時候,這些人可沒有少巴結(jié)她,現(xiàn)在她落魄了,璃歌也不指望這些人能雪中送炭,只不過她知道了,自己的幾個師弟在龍云墨手上,所以現(xiàn)在什么都要忍著,還有就是師傅現(xiàn)在也下落不明,這才是讓璃歌做擔心的。
璃歌小心翼翼地端著費了一整日功夫才熬好的稠粥,來到龍云墨辦公的書房,她要守門的人別張揚,自個兒開了房門悄悄走進去。
進了房門,她見了伏在案前的龍云墨,他專注的神情凝肅且威嚴,那模樣兒教她不禁著了迷,還是這么的吸引她的……
“你進我的書房做什么?”
龍云墨突然出聲,嚇了璃歌一大跳,險些摔破手里的碗。
“我知道你每晚在書房里處理公事,我想這么晚了你肚子怕要餓了,這是你要我做的粥,我端來給你吃,這粥是我——”
“這是下人們做的事情,犯不著勞駕你動手。”
他瞥了她一眼,冷淡地道。
“是你要我自個兒做的。”璃歌忙道。
“我也想親手煮一樣你愛吃的東西。”
“我愛吃的?”
龍云墨終于抬起眼正視她。
“是啊,我花了一天工夫才熬了一碗稠粥,這可是你最愛吃的粥。”
他挑起眉,冷笑。
“多謝費心,雖然是我要的,但是入夜后,我不吃東西,這粥你端回去自個兒吃吧。”
說完話后他低下頭,繼續(xù)辦理公事。
璃歌愣住。
“可是這粥是你特地要我熬給你吃的……”
“我要的那又怎樣?我現(xiàn)在不要了!”
他哼笑一聲,卻不瞧她。
“是誰愛吃這種粥我不清楚,你要為誰熬粥也不關(guān)我的事。”
“現(xiàn)在請你出去,我還有公事得忙,恕不奉陪了。”
龍云墨是冷漠地下逐客令,待她像個外人。
“你不相信我?”
“我說了這粥是為你熬的,我還特地問過廚房的廚婦,就是她告訴我你最愛吃這種粥。”
“那八成是你聽錯了,我對甜粥這種東西非但沒分毫興趣,還深惡痛絕。我要你熬的是清清白白的白粥。”他一語雙關(guān),撂下重話。
璃歌不笨,她聽出了他話中有話,小肩膀一縮,碗里的粥受到搖晃灑了出來,正巧倒在手背上先前被火星子燙
傷的紅點上,她叫了一聲,手里的碗“哐當”一聲同時失手摔在地上。
守門侍衛(wèi)聽到異聲急忙沖了進來,見地上摔破的瓷碗便愣在當場,尷尬得一時也說不出話來。
“送她出去,再找個人來收拾。”
龍云墨是臉色鐵青地下令。
璃歌只是怔怔地望著灑了一地的粥和摔破的瓷碗。
“璃夫人,咱們先出去吧。”那侍衛(wèi)是勸道。
璃歌無意識地跟著侍衛(wèi)走,腦子里一片空白,唯一的感覺是心口的闞,和喉間咽不下的苦澀……
璃歌由侍衛(wèi)送回院子后,蓮花已等在門口。
“王——璃夫人,這一整日您上哪兒去了。”
璃歌被貶為妾后不久,蓮花在人前一時還改不了口。
侍衛(wèi)走后蓮花扶著璃歌進房。
“夫人,您手上這些個傷是怎么一回事?”
蓮花是瞧見璃歌手上一粒粒的小紅泡,心闞地倒抽了口氣,趕忙拿出藥箱替璃歌敷藥。
“蓮花……”璃歌這一日下來總算遇到個真正關(guān)心她的人,忍不住孩子氣地啜泣起來。
“夫人,不哭,不哭了。”
蓮花輕輕拍著璃歌的背安慰她。
“夫人有什么委曲您就說出來,道樣心情會好過些。”
“蓮花……”
蓮花的安撫顯然沒半點用處,璃歌還是哭泣不止。
“是不是這一天在外面受氣了?您告訴蓮花,是誰道么大膽敢給您氣受,回頭蓮花替您出氣去”
“王爺……”
“???王爺?那蓮花可沒輒了。”蓮花嘆息一聲,心想誰讓你做了這么一間天大的錯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