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歌心中一陣陣地發(fā)苦,好像全世界的蛇的膽汁都在自己的胃里反復(fù)攪動,生出滿口說不出的苦澀,苦得讓她一個
字都說不出來。
“可惜你沒有堅持到最后,本王將庫房的鑰匙給你,不然你將會有更多的銀子拿回去貼雪峧山上你的那些師兄
師弟,賤人你的詭計,恐怕是落空了。”
龍云墨見她緊閉著嘴怎么也不出聲,語氣更加陰郁,甚至帶點絲絲浪蕩,顯得狎昵,輕佻又刻薄無情。
“好吧,就算賤人你沒有那樣的想法,可是跟本王成親后,你竟然還會想著要逃。”
“是嫌本王還不夠富有,還是嫌本王還不夠有權(quán)勢!”
“還是嫌本王滿足不了你?”
他的話叫璃歌既難堪又窘迫,她緊緊地抿住發(fā)白的唇,臉上卻“騰”地浮起熱潮。
是啊,時光如白駒過隙,下山兩年很快就過去了,她已是雙十年華,這個年齡的女子,放在平常人家,早就為
人妻為人母,過著相夫教子的生活,唯她,就算是懷孕了依然如閑云野鶴般,絲毫不受情感牽絆。
自從她下山后,師傅憂心忡忡,表面上隨著她,背地里一再追問她的終身大事究竟做何打算,她只推托一切等
她回來再商量。
其實這兩年中,在雪峧山,上門求親的男子也不少,也有家境殷實,人品正派的,可是她仍然沒有點頭答應(yīng)。
自己到底在期盼什么呢?
有時候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只是覺得,人與人之間,哪怕相處一輩子時間,也許都不能相互了解透澈,又何苦要嫁給一個陌生男子,終
日過著相敬如冰的生活?
她很慶幸自己不是男兒身,不用背負著為雪峧山生下生下繼承人的責任,這些就留給那寫師弟們?nèi)ネ瓿砂伞?/p>
師弟!
啊!
水眸突地睜大,璃歌又驚又愧疚地輕叫一聲,猛地掙脫龍云墨的懷抱,從床榻上坐起身來。
三個師弟他們還被關(guān)押在軍營里,她怎么會把他們給忘記了?
“是不是……”
她開始懷疑,會不會是龍云墨故意設(shè)了個圈套把他們?nèi)齻€給抓住了,然后帶往驪都的,可是話到臨出口,當璃
歌回頭看見那張俊秀的臉孔,那雙仿佛能壓人魂魄的黑色瞳眸時,就怎么也說不出口了。
她始終不信他真的會算計到自己頭上,這一切一定只是巧合而已,是自己多心了……
璃歌咬了咬唇,“王爺,我?guī)煹軅兲詺?,跑到你面前放肆,被關(guān)起來了……”
龍云墨好整以暇地半躺在榻上,撐著一只手臂,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她垂下長長的睫,低低地央求道:“能不能……能不能拜托王爺,請云曄放了我?guī)煹軅?,他們年紀還小,不太
懂事,并不是故意要對王爺不敬的。”
他帶大軍包圍住雪峧山,攻了整整一個月時間,抓了她的三個師弟,逼迫她下山。
她預(yù)料龍云墨這次恐怕是與龍家軍一道同來雪峧山,身為尊貴無比的王爺,一個小小的忙對于他來說,應(yīng)該只
是舉手之勞吧!
龍云墨靜靜地聽她語氣急切地解釋著,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顯得甚是愉快,最后才低笑著問:“才兩月不見
,怎么突然變笨了?”
什么?
璃歌微愕,腦子一時轉(zhuǎn)不過來,停頓了幾秒,才猛地恍然大悟,“抓他們的……是你?”
“呵,真叫人失望,原來賤人你,并不像我想象中那樣聰明,這么個小把戲就能把你引了來。”龍云墨狀似遺
憾地搖搖頭,但那說話的口吻絕對沒有任何失望的嘆息。
“你抓他們做什么?”
璃歌從驚愕中回過神,沒有理會他語氣中的揶揄,徑直追問著:“他們還是小孩子……”
“小孩子做錯事,也是會受罰的……”
支撐起一條手臂,俊顏慢慢地逼近她,龍云墨盯著她驚訝的美眸,緩聲道:“這是你告訴我的,還記得嗎?”
璃歌張張嘴,才發(fā)現(xiàn)唇角干澀的慌,半晌,方吐出一句:“你……不要為難他們。”
“這個你放心……”他一笑,又安逸地躺回原來的地方。
“我怎么會為難他們呢?他們可是賤人你的師弟,只是不巧,恰恰讓我抓住了。”
他騙她的!
她的三個師弟,怎么可能是恰恰好抓住的?
這話只能騙騙她罷了,他表面不動聲色,實際上早就派人暗中打聽清楚了她在玉陵城里的一切。
她在雪峧鎮(zhèn)子上開的酒店,一個月時間,那是經(jīng)營得蒸蒸日上,飯館里有些什么菜色,有幾名伙計。她的師傅
在距雪峧山不遠的地方修養(yǎng),三個師弟則跟著她在鎮(zhèn)子上經(jīng)營生意……
既然查清楚了,那就開始行動吧!
每個男孩年幼時,都有過成為英雄的夢想,那三個小東西自然也不例外,每天都會按時偷偷來到軍營外,興高
采烈地觀看將士們操練演習(xí)。
他不過是略施小計,他們就毫不猶豫地跳進了陷阱,變成引她上鉤的餌。
“賤人你的師傅們擅自亂闖軍營,再加上一條竊盜的罪名,這事情恐怕就可大可小了!噢,對了,賤人你應(yīng)該
還不知道,云曄的帥印是在令師弟袋里找到的這件事吧?”
這些話,璃歌完全明白了。
他在報復(f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