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別怪本法王對王爺不敬了。”金輪法王陰陽怪氣地笑了笑,正欲指使手下弟子上前,不料此時(shí),一陣
粗曠狂野的嘯聲傳來,瞬間響徹竹林,顯然又有高手到了。
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那片翠竹最高處,那里不知何時(shí)坐著一個(gè)年輕男人。
那男子五官陰俊,一雙憤怒的眼令人不寒而栗,最醒目的是右眼角的那道刀疤,再稍近一公分,一雙眼顯然就
保不住了。
他高聲問道:“西域八惡人?你們敢吵老子的媳婦兒睡覺,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媳婦兒?
眾人伸長脖子,也沒看到他旁邊有半個(gè)人影。
男子飛身躍下竹端,罵道:“你們要不要臉?這么多人欺負(fù)……咦,這不是墨王爺嗎?”
龍?jiān)颇娝硇涡腥缌魉阒巳宋涔ι畈豢蓽y,再一聽,似是認(rèn)識自己,便抱拳沉聲問道:“請教閣下尊
姓大名?”
“好說,王爺不必知道我是誰。”
男子笑了笑,“我呢,一向最愛管閑事,這八個(gè)鬼,和一個(gè)老淫賊都不是好東西,咱們不如打個(gè)商量吧。”
龍?jiān)颇⑽⒁恍ΓM首,“請講。”
“我?guī)湍惆堰@些人渣擺平,你把馬車?yán)锏呐私o我,如何?”
清絕一聽,臉色俱變,原以為來了幫手,不了也是為夫人來的。
“哦?”
龍?jiān)颇久迹溃?ldquo;這么說閣下也是沖著龍某人的內(nèi)人來的?”
“也不是,不過看你們爭來爭去,想必這夫人不是一般的女子,不如帶走去陪陪我的小媳婦兒。”
西域八惡人一聽,紛紛叫囂。
“就憑你這臭小子?”
“就能把我們擺平?”
“說什么大話!”
男子一挑眉,“不信?那就來試試吧。”
西域八惡人一方面仗著有金輪法王撐腰,另一方面都不相信此人口出狂言,七人互看幾下,便一擁而上。
快,極快!
一陣刀光劍影后,那臭小子還沒使出武器,圍攻的人便已被撂倒了大半。
高手過招,不必講究招式,僅憑暗中較勁的內(nèi)力便能分出勝負(fù),龍?jiān)颇珒H看他出手,便知在場無人是此人的對
手。
然后,他長嘯一聲:“媳婦兒,把刀給為夫!”
一把被破布包裹得看不出是刀還是劍的東西,從竹端頂上被丟了下來,男子手一伸抓住,瀟灑地將以破布纏住
的兵器亮出,雙眼與那把寒氣逼人的利刃一樣,瞬間透著嗜血的火紅。
“雷神之劍!”
西域八惡人中的老大驚叫,他們在武林中打混,不是沒見識過的老百姓,自然識得此物。
“天啊,真是雷神之劍,那他是……”
四周傳來另外幾只鬼的抽氣聲,能擁有這把號稱“雷神”的絕世寶劍,天下只有一個(gè)人,那就是北狼王——百里奚。
西域八惡人紛紛朝后退去,沒有人再敢上去送死,他們不止畏懼雷神劍,更畏懼這只惡狼……
據(jù)說百里奚在狼群里長大,誰敢去惹?
百里奚一笑,卻是沖龍?jiān)颇舐暤溃?ldquo;墨王爺,我的提議如何?”
“你倒是給個(gè)答復(fù)??!”
龍?jiān)颇舆^清絕送上的長劍,揚(yáng)聲道:“不必了。”
他的女人,還是自己保護(hù)的好。
一場惡戰(zhàn),龍?jiān)颇c金輪法王交上手,西域八惡人及一干死士迅速圍過來打算搶人,百里奚扛著刀在一旁看得很快活。
林間是殺氣襲人,似乎天地間都充滿了凄涼蕭殺之意。
龍?jiān)颇粌H要攔住金輪法王,更要不時(shí)守住車頭,暗衛(wèi)與清絕則護(hù)著車身,殺退一波又一波攻上來的死士還有喇嘛
璃歌坐在車?yán)?,心急如焚,她知道那些人要什?hellip;…
他們要的是師傅留給她的畫卷。
她拿過一個(gè)小小的包袱,打開,露出里面的畫卷,卷軸上隨意的掛著當(dāng)初那個(gè)小女孩送她的令牌。
展開畫卷,最上端繡著八個(gè)字:醉煙景凝,秋月露韓。
“韓”是師傅的姓氏,“月”則是師母的閨名。
師傅與師母情投意合,和樂融融,卻不想因皇室變故而遭此大禍!
師傅深知那場血腥屠殺后面的每一個(gè)秘密,郭家當(dāng)初在這場叛亂中演著一個(gè)重要的角色,他們知道不能讓她翻案,不然郭家的基業(yè)就毀了,所以從璃歌出現(xiàn)后,郭家人就應(yīng)該是知道了她的身份,于是就動了殺機(jī)。
師母善繡,早在師傅離開京城時(shí),師母便有意無意地將這些事情以針線繡出來,最后終于在一種叫醉煙
羅的錦緞上繡出了整件事情的始末。
師母心思細(xì)密,總是覺得這件事情不僅不會給師傅一家?guī)順s華,反而是一種禍?zhǔn)?,因此早早地將這幅畫藏到了自己家鄉(xiāng)的一間繡莊內(nèi)。
師母臨死前,曾在她耳邊說出這個(gè)秘密,這個(gè)秘密如果是流傳出去,必定會招來殺身之禍,可是,她還是
去將它從江南取走,帶在身邊。
那時(shí),她以為自己什么都沒有了,如果是死去,至少有師母的遺物相伴,誰知后來被龍?jiān)颇业健?/p>
現(xiàn)在,他就在外面,用性命守護(hù)著自己。
璃歌緊緊地咬住唇,她想他其實(shí)是知道有這個(gè)東西存在的。
他是怎樣的人,如果是不知道郭家人為何三番兩次的劫她,那才小看了他!
但他從來沒問過自己,甚至連試探都沒有,他要的——只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