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王府剛剛才修繕一新,府邸內(nèi)布局規(guī)整,工藝精良,亭臺樓閣交錯間,給人一種富貴堂皇的氣派,而園子里
那些小橋流水,雕欄玉砌,更巧奪天工,是出自天下最有名的工匠之手。
府里的管家滿臉小心的,將璃歌送進(jìn)府內(nèi)一處較偏僻的小院,不一會兒,一個高高瘦瘦的老婆子,就帶了個小丫頭過來張羅,甚至還給她捧來了一套大紅嫁衣。
院子的主屋布置得很是簡單雅致,絲毫沒有宮中的奢華富麗,反而有種清致素雅的風(fēng)韻。
內(nèi)室有蘭,屏風(fēng)后雕花大床,悠悠垂掛著的玉石珠簾,紅木圓桌上燃起的滴淚紅燭,以及她身上這套紅艷
艷的精致嫁衣,讓這里看起來既像洞房,又不太像。
身上這套嫁衣,璃歌看出來是用昂貴的,以織工精細(xì),典雅富麗的云錦織成,手工精致,做工講究,上
面再用密密麻麻,金絲銀線繡著朵朵牡丹,花團(tuán)錦簇,傲然盛放。
綠艷閑且靜,
紅衣淺復(fù)深。
花心愁欲斷,
春色豈知心?
紅燭很喜慶,嫁衣很合身,可是除了它們,這里并沒有紅紗帳,沒有合巹酒,沒有鴛鴦?wù)眍^,當(dāng)然,更沒有新郎在等她……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
璃歌很擅長在逆境中安然自樂,吃了一些點心,飲了茶,和衣便舒舒服服地倒在雕花大床上,一覺到天亮。
至于新郎……
不,是龍云墨,直到第二天的晚,璃歌才見著他的人。
沒有太多表情的俊臉,有著棱角分明的輪廓,高挺的鼻梁,薄唇習(xí)慣性地抿緊,一雙銳利的眸總閃
爍著冰冷寒冽的光芒。
璃歌是悄悄打量他。
這男人實在是有一副令女人流口水的好身材,在雪峧山上她就知道了,皮膚是麥色的健康膚色,因為常年習(xí)武
體格健碩結(jié)實。
她見過龍云墨穿官服時的模樣,很是威風(fēng)凜凜,沒想到今兒穿起了文官服,又顯得內(nèi)斂俊逸。
他似乎剛從宮里回來,高大的身軀上還穿著朝服,緋色外袍襯著白單衣,腳上是黑金皮履,腰側(cè)還掛著玉玦。
進(jìn)了屋,他淡淡地掃了正垂首立在桌邊的璃歌一眼,表情仍然跟她在宮中曾見過的那樣,神色冷峻,不疾不徐,“你?”
璃歌還在發(fā)怔,就聽到他冒出這么天馬行空的一個問句,是啊,是她,而且已經(jīng)來了,敢情這位爺才想起來?
“是,是我。”她頭皮有點發(fā)硬,曲膝對他福了福身。
他點點頭,嗯了一聲說:“過來替我寬衣。”
璃歌應(yīng)了聲,快步走過去,俐落地侍候他寬衣,脫下厚重的朝服,他太高大,越發(fā)襯得她嬌小。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璃歌總覺得頭頂上有一道銳利的視線居高臨下地打量著自己,很是有熱力。
心下泛起了嘀咕,不厭惡她了嗎?
如果真是這樣,倒也省了不少麻煩,至少她也可以親自嘗嘗什么是恃寵而驕,究竟是何等滋味。
換好衣物,璃歌又小心翼翼地服侍傅狩臣洗了臉,喝了杯茶,此時屋外的桌上已經(jīng)有丫頭擺好了晚膳,飄來
陣陣香味,看樣子,今兒他是打算在這吃了。
“王爺,晚膳準(zhǔn)備好了。”管事的老婆子在外間恭敬地稟報。
龍云墨聽了,淡淡地應(yīng)了聲,從圓桌邊站起朝外頭走,“你們都下去吧。”
“是。”兩三名丫頭朝主子行了禮,隨著管事的婆子一起退出屋子。
跟在龍云墨身后走出來的璃歌,正琢磨著要不要隨那些丫頭們一塊兒下去,就聽見他道:“你留下來。”
原來她還得繼續(xù)侍候。
桌上的菜肴簡單而精致,兩葷一素一湯。
“坐下。”龍云墨指了指身邊的位置。
“你吃過飯沒有?”動筷之前,不知是客氣,還是隨口,她聽到龍云墨淡淡地問了一句。
于是她用更加客氣的口吻恭敬地答道:“已經(jīng)吃過了。”
“哦?府里的飯菜還合胃口嗎?”
“嗯,很好。”
“住的習(xí)慣嗎?”
“嗯,一切都好。”
“你……”龍云墨他拿起沉甸甸的烏金筷子,半天都沒說下去:“有什么目的?”
璃歌是疑惑地抬起頭,清清楚楚地看見他略皺著眉頭,心下不禁有幾份忐忑,謹(jǐn)慎地試探一聲:“王爺……”
他聽了,越發(fā)沒好氣地哼了聲,抬起筷子去挾桌上的菜,吃了好幾口才朝她丟出一句:“你只進(jìn)宮數(shù)月就有本事讓皇上賜婚,進(jìn)我墨王府,你真是厲害,要是說沒有目的,本王還真是不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