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一個穿著破襖子的年輕人睡眼朦朧的拉開門探出頭,問我倆干啥的。
我媽說我們是姑姥姥介紹來的人,找涂老道道長。
那年輕人揉了揉亂糟糟的雞窩頭打了個哈欠說:“禿驢死了,回吧你們。”
我媽登時傻了眼,急匆匆的扯住那年輕人的胳膊說:“小伙子,你別給阿姨開玩笑,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情。”
“你跟誰阿姨呢!滾!”年輕人一甩胳膊就把我媽給推搡到了一邊,我急忙上前扶住我媽,回頭朝正準備關門的年輕人喊道:“死了就死了,干嘛推人!”
“推了又怎么樣!趕緊滾蛋!”
我一聽就惱了,鬼我是怕了,可人我譚詩霖可不怕,這些年我爸都不敢動我媽一手指頭他竟然敢給我媽動手。
我走上前一腳揣在他的屁股上,踢開門揪著他的耳朵啪啪啪朝他腦袋瓜子上拍:“你讓誰滾蛋呢!沒上過學還是怎么,不知道尊老愛幼要有禮貌嗎?!你還敢推我媽!她是你能動的嗎!”
我媽趕緊上來去扯我們倆,還沒把我倆扯開,一個穿著道袍的老人操著掃帚就出來了。
“臭小子!又再背地里咒我死!看我不打死你!”
那老頭出手比我還狠,打的年輕人抱著屁股哇哇大叫。
事后,我跟我媽才知道這個老頭就是涂老道。
丟了掃帚,涂老道喘著氣請我媽跟我到里面坐,進到里面才知道他們其實根本就沒再廟里住,而是廟后面的幾間房子里。
“我都聽老譚說了。”涂老道坐下抿了口茶,抬眼望向我問:“老譚說的侄女就是這個丫頭吧?”
我媽連忙點頭,說:“道長你一定要幫幫我們。”
涂老道放下茶杯說:“好說好說。”
說完,他問我,昨天見到的鬼什么樣子,怎么死的,我跟她什么交情。
我把昨天見到唐佳琪的樣子描述了一遍,然后說她是流產(chǎn)后大出血死的。
我以為聽完我的敘述他會非常莊重的給我說怎么辦,結(jié)果他哈哈大笑了兩聲說:“就是一般的厲鬼,她心里有遺愿未解,想要借你的身還陽而已。”
他說的輕松,可是我昨天可是經(jīng)歷過了,唐佳琪的鬼魂來勢洶洶,沒一點像是有遺愿未了的樣子。
我急了,“她昨天朝我撲過來的時候從嘴里吐出來了一團黑氣,后來被手骨的骨魂打跑了。”
涂老道瞇著眼沒說話,半天睜開眼,詭異的看了我一眼,又端起茶杯抿茶:“這是你命里必然經(jīng)歷的,沒人能改得了。不過,既然這事是老譚托付給我的,我一定盡力幫你。”
“至于幫到哪一步,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說完,涂老道拍了拍桌子朝屋里面喊:“六兒!小兔崽子趕緊出來!”
里屋內(nèi),年輕人端著杯子刷著牙走進來,甕聲甕氣的說:“干啥!”
涂老道站起身,走到一旁供著道爺?shù)乃芟袂?,研了朱砂,拿出黃符,一邊用毛筆沾了朱砂畫符一邊說:“你吃完飯跟著這個姑娘去一趟她們學校,看看那厲鬼怎么回事,不行就收了。”
那年輕人似乎很震驚一樣,嘴里戳著牙刷突然愣在哪里。
我跟我媽也是一愣,感情這涂老道根本就沒把我跟我媽當回事啊。
直到后來我才知道,涂世六跟著涂老道二十四年里,除了吃喝拉撒根本就沒干過收鬼的事情,我這件事,是他第一次沾收鬼的事情。
我媽正要說話,一旁的年輕人就咕嚕嚕漱了口水吐進杯子里,興奮的說:“沒問題!師傅,您就瞧好吧,我一定把這事給您辦妥當了!”
涂世六信誓旦旦,可我媽看著他心里就是沒譜,這家伙看著太毛躁又太不靠譜了。
我媽還想再說什么,涂老道就把晾干的符咒遞給我說:“戴好這個,鬼怪不敢近你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