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一聲,刀劍沒入皮肉的聲響落下。
“靳驍!!”
我崩潰的朝靳驍叫了一聲,渾身發(fā)抖的不能自己,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靳驍就那樣一動不動的任由棺材里面竄出來的鬼魂給刺中。
砰的一聲,長刀的刀柄猛地抵在地面上,靳驍握著刺在胸口中的長劍,低沉的嗓音喃喃的叫了聲:“母親……”
我第一次在靳驍?shù)难壑锌吹竭@樣的神情,帶著欣喜與絕望的悲愴,縱然當(dāng)初他想殺了我,也只是恨意與糾結(jié),這種目光是他第一次顯露出來。
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白色身影,是一個透明的魂魄。
雖然她身影透明,但還是能看出來她絕美的面容,絕不是一般的美女所能對比的。
只是,她絕美的面容上卻沒有絲毫的表情,甚至望向靳驍?shù)哪抗舛际抢浔臎]有絲毫的感情。
像什么?像一個木頭,一個沒有靈魂的木頭。
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此刻她已經(jīng)完全沒了自己的意識,完全就是一具空靈的靈魂,如果此刻不躲開就真的是等死。
可是靳驍根本沒反應(yīng),大手捂著劍身,血啪嗒啪嗒的地面上,立體俊朗的面容也在一點一點的變得慘白。
此刻,刺傷他的是他的親生母親,就算是讓他出手怕是他也下不了手。
陰君慢慢的朝他們走過去,站在靳驍母親身邊笑道:“本尊沒有說話不算話吧?你若想要,盡管拿走,本尊絕不會阻攔。”
“蕭何!”望著靳驍?shù)臉幼?,我渾身抑制不住的發(fā)抖,怒喝一聲說:“你這種卑鄙小人就算是當(dāng)上了上仙也會被天打五雷轟!讓他們母子互相殘殺,你這種人就算是被人生生世世唾棄都太便宜你了!”
陰君回頭看著笑出聲,聲音狂妄而又自傲的說:“本尊早就不在乎什么功名利祿了,那些庸俗之物與我來說,不過是如草芥螻蟻一樣的東西。本尊要的是不老不死,掌管整個人間陰間生死大權(quán)的仙!”
“老不死的!就你還妄想當(dāng)上仙,不怕把人大牙笑掉!別忘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越想達(dá)成偏偏就不會讓你如意!”我怒道:“有句話送給你: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你這么作惡多端也蹦跶不了幾天了!”
我實在是不知道該用什么詞匯罵他,窮盡腦汁,說了這些話可是看到靳驍?shù)哪有睦镆琅f焦急萬分。
“伶牙俐齒。”陰君哼笑一聲,絲毫不在乎我的話,回頭攬著靳驍母親的肩膀,朝靳驍笑著說:“等靈姬把你女兒帶過來,你們一家人就聚齊了,到時候一起上路也算是本尊成為上仙前功德一件的事了。”
靳驍始終沒有反應(yīng),一雙眼睛直直的望著他母親,甚至他腳邊的血已經(jīng)越滴越多。
我看著心里焦急又心疼,可聽到陰君的話,心里的擔(dān)憂又多了一分。
孩子……
現(xiàn)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寄托在靈姬念在她喜歡靳驍?shù)亩髑樯喜灰獙⒆酉率郑€那么小,剛出生那么一小會兒,甚至我還沒帶她去給我爸媽看……
越想心里越難過,我哽咽著望著靳驍,眼淚不由自主的流出來:“靳驍,你清醒點,你看清楚,眼前的魂魄雖然是你母親可是她現(xiàn)在根本沒有意識了,這樣下去你會死,咱們的孩子也會死……她才剛出生,甚至還沒叫過你爸爸,你忍心看著她就這樣死嗎?”
不論我怎么說,靳驍始終都沒有反應(yīng),像是著了魔一樣,看的我心急無比。
陰君說:“小丫頭,你可能不知,他母親本就是靈蛇,最擅長的就是迷惑之術(shù),現(xiàn)在靳驍應(yīng)該深陷在其中,你這種呼喚是叫不回來他的,除非他自己走出來。”
說完,他松開手,走到靳驍身邊,抬起手,掌中聚齊一團(tuán)透明的氣流緩緩的朝靳驍胸口拍過去。
那瞬間,我憤怒的恨不得把陰君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一遍,再把他剁成肉醬去喂狗!
可就在那瞬間,突然一個東西猛地從靳驍?shù)男乜诟Z了出來,發(fā)出一聲嘰嘰的不知道是什么動物的怪叫聲,在陰君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猛地?fù)涞疥幘牟弊由纤浪赖囊ё ?/p>
也在那剎那間,原本沒有動靜的靳驍突然猛地猛地抽出刺入胸口的劍,然后抬手做出一個結(jié)印猛地拍向他母親的額頭。
瞬間,她母親的魂魄變成一道白光飛入他手中長刀之中。
我提起來的心如同坐過山車一樣猛地又放下,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這一刻的心情。
陰君被那竄出來的東西死死的咬住脖頸,眼見著靳驍母親的魂魄又被收回,頓時怒的繃著臉,滿眼的殺氣一掌拍在趴在他脖子里咬住的東西身上。
一聲尖銳的叫聲落下,那東西幾個爪子一伸,啪嗒一聲掉落在地上死了。
“好小子!”在陰君開口的瞬間,我發(fā)現(xiàn)他的面容也在迅速變老,那種速度無法形容,幾乎是眨眼間就變成了一個老頭的模樣??粗行┛植?。
而他的脖子里被咬傷的地方,已經(jīng)變黑,有點像中毒,又有點像黑化,脖子已經(jīng)開始慢慢的萎縮。
“你敢陰我!”
靳驍捂著胸口的傷,抿唇冷笑一聲:“靳驍自知打不過大國師,不使點計策又怎么能降服了你。”
陰君滿臉怒容的看著她,周身黑色的霧氣繚繞著,墓室的燭光也開始變得恍惚,我甚至能感覺到這室內(nèi)的陰氣都在慢慢發(fā)生改變。
陰君抬手抓住自己脖頸,猛地一扯,脖子里那塊被咬傷的皮肉已經(jīng)被他給扯了下來。
“哼,你以為弄了這么個東西就可以抑制住我的法力了,不要妄想了!”
“是。”
靳驍點點頭說:“我確實想過,堂堂的陰君絕對不會被陽間普通的致鬼物所限制,所以就又用了一點小伎倆。”
說完,他執(zhí)起長刀猛地一揮朝陰君砍過去,陰君瞪大眼,有些狼狽的飛身躲避。
這個時候我才想起來,地上那個剛才咬著陰君的東西是金蠶蠱。
之前祭月鳥就說過,要準(zhǔn)備好金蠶蠱對付陰君,沒想到是在這里等著他。
我想到那天那個被金蠶蠱控制住的血嬰,現(xiàn)在想象它的模樣還是覺得害怕。
這樣一來,陰君完全就是被動狀態(tài),整個墓室全都是靳驍揮動的刀上的巨大殺氣,陰君躲避的有些狼狽。
正在我欣喜陰君勝利在望的時候,陰君突然回頭望向我,然后瞇了瞇眼,趁著靳驍朝他襲過去的空當(dāng),猛地朝我飛身過來。
我驚愕的瞪大眼,我自然知道此刻不能拖了靳驍?shù)暮笸?,可是現(xiàn)在雙臂麻木毫無力氣,身體又被捆綁著,就算是想逃都沒發(fā)逃。
看到陰君朝我飛身過來,靳驍微微皺眉,丟掉長刀,身影更為迅速的先他一步飛身到我身邊,擋在我面前抬手聚攏起一團(tuán)陰氣朝陰君襲過去,陰君也伸出手聚攏起陰氣朝靳驍打過來,兩人兩掌相撞,周圍的陰氣像是遭遇了大風(fēng)一樣,呼嘯起來,就連周圍的一切都開始晃晃悠悠的浮動。
我望著靳驍滿是血跡的背影,心疼不已。
雖然陰君被金蠶蠱所傷,但是現(xiàn)在靳驍?shù)那闆r也不是很樂觀,先不說他之前就沒恢復(fù)好,剛剛又受了傷,陰君往日的功力就在他之上,如今兩人這么對掌,實力旗鼓相當(dāng),比的就是對方的耐力了。
果真,沒過多久,兩人的對比就出來了。
靳驍明顯的落在下風(fēng),陰君眼睛微微瞇著,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冷叱道:“靳驍,這次是你自找的,本尊再也不會給你活下去的希望了。”
靳驍?shù)哪_慢慢朝我身邊退,嘴上還不饒人,冷哼一聲說:“大國師未免太過自信,不要不服老。”
“呵呵,你真以為你今天贏過我就能逃掉?”陰君陰狠的說道:“等會兒你女兒到了,你們一家人就能一起上路了。”
說完,陰君突然收回手,靳驍也猛地轉(zhuǎn)身手一揮弄斷了束縛在我腰上的東西,抱著我的腰身就要逃。
可就在這時,腳下的木頭臺子突然發(fā)生劇烈的晃動,靳驍抱著我還沒來得及逃離臺子,臺子就突然列開個大口子,我們掉下去的瞬間,靳驍伸手抓住木臺的邊緣,一手抱著我一手支撐著。
我雙手麻痹根本使不上力氣,整個人只能依靠著靳驍。
我緊張的不行,朝下望了一眼,只覺得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不到,心里不由得有些害怕。
靳驍?shù)吐暟参课艺f:“別害怕,不會有事的。”
我抬頭看著他,緊張的說:“靈姬真的背叛你了嗎?她會不會真的聽從陰君的安排把孩子搶回來?”
靳驍抿著唇,深邃的眼眸帶著讓我安心的目光,說:“她帶不走,我說過,這輩子都不會讓人欺負(fù)你,更不會讓人欺負(fù)咱們的孩子。”
縱然他這么說了,可我心里依舊很擔(dān)心,我怕中途再出現(xiàn)什么狀況,更怕老魏也會因此遭殃。
我低頭用額頭蹭了蹭靳驍?shù)哪橆a,嘆了口氣,有些消沉的問:“孩子還沒取名字呢,你想好要給孩子取什么名字了嗎?”
靳驍幾乎是瞬間就回答了我這個問題說:“就叫靳晨。”
靳晨……
我頓了一下抬頭看他說:“你早就想好了嗎?”
靳驍點點頭,聲音低沉的嗯了一聲說:“這些年,一直都活在陰暗的環(huán)境里,我們陰陽相隔這么些年,也該有重見天日的那天了,希望她的命運再不要像我們這樣了。”
聽完他的話,我?guī)缀跸乱庾R的就想到了九公主。
不管我與九公主是怎樣的關(guān)系,我始終都不能把她當(dāng)成是我,在我看來,靳驍曾經(jīng)或許真的愛過九公主,不然他不會執(zhí)念這么多年。
我不奢求太多,只要他以后能平安的活下去就行。
我想了想說:“既然大名有了,那小名我來定。”
靳驍饒有興趣的笑了笑問:“看來你有主意了?”
我嗯了一聲,抬頭在他下巴上親了親笑道:“小命就叫酒酒好不好?酒香的酒。”
我特意強(qiáng)調(diào)了那個‘酒’字,靳驍怔了怔,眼底閃過一抹異樣,半天才點點頭說:“好,就叫酒酒。”
話音落下,陰君的聲音從上面緩緩傳過來說:“真是一對患難夫妻,這樣讓你們一起去死,也算是本尊成全了你們了。”
說完,他慢慢抬起手,掌中慢慢聚攏出一團(tuán)陰氣,陰測測的笑著露出一口黑漆漆的牙齒朝我跟靳驍打過來。
我下意識把頭縮在靳驍?shù)男乜谡f了句:“你松開手吧,你帶著我咱們倆都要死在這。”
靳驍聲音顯得有些嚴(yán)肅,說:“我說過不會有事。”
話音落下,我感覺頭頂一陣強(qiáng)勁的壓力朝下壓過來,緊接著身邊一陣陰風(fēng)吹過,我感覺到靳驍抱著我的身子猛地朝上飛了起來。
等我睜開眼的時候,人已經(jīng)站在高臺的下面。
而此刻那高臺已經(jīng)變成一個陰陽八卦列開的模樣,陰陽黑白兩邊遠(yuǎn)遠(yuǎn)的大開,下面就是那黑漆漆的無底洞。
陰君此刻正在那高臺八卦上正在與一條巨蛇廝打,望著那條蛇我驚訝無比。
我愣怔的回頭望著靳驍問:“那條蛇是哪里來的?”
靳驍松開我,雙手抓住我的手,一股熱流慢慢的從掌心傳遞到我的雙臂,麻木感漸漸消失掉。
“他自己喂養(yǎng)的,原本是打算給母親準(zhǔn)備的,現(xiàn)在母親的魂魄被我收了,那蛇沒了魂魄的壓制開始反噬了。”
原來是這樣?!
我下意識的回頭朝一旁的青石棺材看過去。
想來剛才靳驍母親的魂魄從里面飛出來之前,那聲野獸般的嘶叫就是出自這條蛇這里。
沒一會兒,我的兩只胳膊已經(jīng)慢慢恢復(fù)正常,只是有些無力。
我朝高臺上與陰君打做一團(tuán)的巨蛇看了一眼,問靳驍說:“我們現(xiàn)在要走嗎?我看陰君一時半會兒逃脫不了了。”
靳驍扭了扭手腕,說:“趁這個機(jī)會,一舉解決了他。”
我有些擔(dān)憂的說:“可是等會兒靈姬把孩子搶過來了我們就沒辦法了,先去看看孩子吧。”
話音落下,不等靳驍回答我的話,身后就傳來嬰姬的聲音說道:“夫人不必?fù)?dān)心,孩子與您朋友,我已將她們安全送回陽間。”
我怔了一下,急忙回頭看過去。
嬰姬身著一襲月白色的長裙,身姿與衣著和發(fā)型處處都透漏著利落干脆,臉上帶著瑩瑩的笑意朝我們走過來。
而在她身后,我還注意到,靈姬也在。
靈姬朝我瞟了一眼,目光淡然無比,沒有說任何話跟著嬰姬走過來。
我有些詫異,靈姬不是跟了陰君了嗎?怎么現(xiàn)在來了?難道不怕靳驍發(fā)怒把她給殺了?
嬰姬朝我跟靳驍福了福身說道:“主人,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后續(xù)也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
靳驍點點頭說:“找到黑焰了嗎?”
嬰姬微微皺眉,搖搖頭說:“沒有,那日我與他本在一起處理主人安排的事物,他接到了召喚沒多久就離開了,之后一直都沒有回來。”
挺嬰姬這么說,我?guī)缀跛查g就想起來那次老魏受傷的事情。
這么看來,黑焰是真的因為老魏的事情出事了。
我擔(dān)憂的說:“黑焰會不會有事?”
靳驍微微皺眉,搖搖頭說:“不會,我還能感覺到他。”
說完,他抬頭朝嬰姬吩咐道:“去通知鬼王大人,告訴他這邊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鬼門關(guān)隨時可以開啟。”
嬰姬點點頭說:“是。”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說完,靳驍?shù)哪抗忸┝艘谎鄹趮爰砗蟮撵`姬,冷淡的收回目光沒有說一句話。
靈姬欲言又止的看著他,眼底隱隱閃爍著水光,似乎有話要說。
靳驍看著就是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樣子,我想了想,扯了扯靳驍說:“靈姬似乎有話要對你說。”
靳驍?shù)泥帕艘宦暎瑳]有要理的意思。
他抬手朝玄鐵長刀掉落的地方伸過去,頓時長刀立刻飛身過來又飛回了他手中。
靈姬站在那,看著快要哭了。
我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向有些強(qiáng)勢的靈姬會有這幅表情,完完全全的小女人。
看的我不是很爽快。
靳驍握著長刀回頭朝我說了句:“自己小心點,陰君撐不了多久了,我一會兒就回來,你讓怨靈跟著你。”
說完,他轉(zhuǎn)身朝高臺上面飛身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靳驍這句話是在防備靈姬。
是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在原地方栽了一個大跟頭,不可能再傻到還會再掉進(jìn)去故意再栽跟頭。
靳驍之所以沒有朝靈姬發(fā)火,我想多半的原因是念在以前她跟在他身邊做事辦差的面子上,但是這個時候把我交給她,他是萬萬不會放心的。
只是怨靈這個家伙現(xiàn)在在哪我都不知道,剛才被陰君帶走后就沒見到她了。
不等我想完,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我一回頭就看到怨靈站在我身邊說:“我一直跟著你呢。”
我松了口氣說:“你不要每次出來都這么嚇人一跳。”
“我不這么跟你打招呼難道還要唱歌給你聽啊。”
說完,她朝站在我身邊吧不遠(yuǎn)處的靈姬看了一眼,頗為嫌棄的說:“這老娘們怎么還在這,靳驍沒一掌劈死她啊。”
怨靈說話的方式我是已經(jīng)見識過了,可靈姬沒見識過,當(dāng)下兩人四目相對,眼中碰擦擦的摩擦出火花,似乎下一秒就能拼刀子的架勢。
我扯了扯怨靈的胳膊,剛想說話,猛然感覺身后襲來一股強(qiáng)勢的陰氣,下意識的我扯著怨靈的胳膊朝一邊躲。
等我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我跟怨靈雖然躲過去了,但是靈姬沒有躲過去,她被那股強(qiáng)大的陰氣打的噗通一聲跌落到遠(yuǎn)處的石壁上。
“嘖嘖嘖,真特么的再次見識了什么叫卸磨殺驢了。”怨靈在我身邊一副幸災(zāi)樂禍的樣子嘖嘖稱奇:“好歹這老娘們也為了他背叛了靳驍,盡然這么狠心。”
話音落下,陰君怒喝的聲音就從上面?zhèn)鬟^來:“本尊讓你去抓的人呢!”
靈姬捂著胸口猛地咳出一大口血,渾身狼狽的匍匐在地上,顫著聲音說:“跑……跑了……”
望著靈姬,我有些疑惑的問怨靈道:“那天我們在那棟樓里的時候,陰君的手下可不止靈姬一個人啊,為什么陰君偏偏會這么重用靈姬?”
怨靈摸了摸下巴說:“怨靈跟陰君的關(guān)系我不太清楚,不過據(jù)我剛才探聽到的消息是,陰君那些得力部下全都被他派去攪亂鬼門關(guān)大開的事情了,根本抽不出人手,現(xiàn)在能用的人大概也只有她了。”
這么一說確實說的過去,我點點頭,回頭朝高臺上看過去。
這次,勝負(fù)已經(jīng)十分的明顯。
那條蛇似乎沒有思維,一雙蛇眼看著兇狠無比,完全就是不要命的去襲擊陰君??v然陰君能對付得了他,但是再加上靳驍,完全就沒有了招架之力。
陰君飛身站在那柱子的頂斷,雙手翻轉(zhuǎn)著做著結(jié)印,我看到他額頭的青筋都蹦起來了,想必是拼了命的生死一擊了,但不等他把結(jié)印的手勢做完,那巨蛇就攀著圓柱的柱身趴上去,張開血盆大口,猛地朝陰君的腿咬過去。
陰君瞳孔猛地一張,急忙收回手勢,聚攏起一團(tuán)陰氣朝巨蛇的頭砸過去,然后飛身逃離。
可他逃得急忘了還有靳驍?shù)拇嬖?,幾乎就在他從柱頂上飛身下來的瞬間,靳驍揮起長刀,噗呲一聲,血頓時四濺起來。
“?。。。?rdquo;
陰君捂著自己的斷臂疼的大聲嚎叫起來,整個人顫顫巍巍的想要栽倒,靳驍趁勝追擊,繃著臉面無表情的執(zhí)著刀再次朝他的頭顱揮過去。
陰君大驚失色,此刻想要逃離已經(jīng)完全沒有機(jī)會了。
就在靳驍?shù)拈L刀落下的一瞬間,我感覺眼前一花,一抹水綠色的身影迅速的從我面前飛過去。
噗呲一聲刀刃沒入皮膚的聲音落下,我驚愕的望著趴在陰君身上的靈姬,整個人有點傻眼。
靈姬……她竟然替陰君擋了刀?!
靳驍也有些愣怔,大概也沒想到她會突然跑過來,一時間長刀穿透她的后背讓靳驍抽出刀子收手不是,不收手也不是。
陰君傻愣的看著靈姬,靈姬嘴角的血越來越多,她謙卑的朝陰君說:“國……國師……靈姬欠您……的,終于……終于還清……了……”
靈姬的余音為落下,陰君就猛地抬手推開她,像踹一件物品一樣把她踹開,靳驍?shù)拈L刀也被他這個動作更加深入的刺入靈姬的后背,我看到靈姬表情異常扭曲的吐了口血,看著她十分的痛苦。
靳驍此刻也顧不得靈姬到底是生是死了,忙抽出長刀追過去。
陰君化作一道黑霧直直的朝我跟怨靈飛過來,怨靈下意識的張開胳膊擋在我面前,但她忽然又想起來什么似得,在陰君快要撲過來的時候,猛地扯住我的胳膊鉆到了我身后說:“快!一掌拍死他!”
我愣了一下,一時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不不不行!我害怕!”我緊張的不行,揮揮手就能殺人的事情第一次干,實在是適應(yīng)不過來。
等到陰君真的撲到我面前的時候,我又緊張又害怕的猛地拱起五指手指頭,聚攏出一團(tuán)陰氣閉上眼睛朝陰君砸過去。
下一秒我聽到一聲痛苦的叫聲,不等我睜開眼,怨靈就拽著我的胳膊說:“成功了!”
聽到怨靈的聲音,我微微睜開了的縫隙朝面前看,在看到堵在我面前靳驍后,猛地睜開眼。
“靳驍!”
我撲過去抱住靳驍腰身,身體還因為剛才那一下弄的微微有些發(fā)抖。
靳驍在前面捂著我的手,背著手摟住我肩膀把我摟到懷里,這時候我才看到躺在地上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陰君。
地上,陰君的一只胳膊已經(jīng)斷了,渾身上下的血跡已經(jīng)像顏料一樣布滿了他的全身,大大小小的刀傷與蛇撕咬的傷口密密麻麻的,此刻靳驍?shù)拈L刀就那么筆直的插在他胸口,刀尖深入地板,陰君瞪大了瞳孔,特別的不甘心,嘴里不停的嘟嘟吐著血,想要掙扎都沒辦法。
“他……他死了嗎?”我抬頭看了眼靳驍問。
靳驍摸了摸我的頭發(fā)點點頭:“還沒死透。”
話音落下,那條巨蛇猛地?fù)溥^來,張開口一口吞掉了陰君的頭顱。
只不過陰君此刻是鬼魂狀態(tài),那頭被他撕扯掉的時候倒沒廢多大的力氣。
靳驍把刀拔出來,摟著我的肩膀朝墓室門口走,怨靈朝那條蛇撇了撇嘴,忙跟上我們。
我說:“那條蛇要怎么辦?”
“它本就是陰間的,陰間有陰間的規(guī)矩,他雖然沒有心神,但還是會遵守的。”
我回頭遙遙的看了眼躺在高臺上已經(jīng)沒氣兒了的靈姬,雖然之前特別的討厭她,但是后來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她都救了我跟孩子好幾次,就讓她這么死在這,實在是有些于心不忍。
我拽了拽靳驍?shù)囊路f:“要不我們把靈姬的尸體斂了吧。”
靳驍看都沒看我一眼,說:“怎么,你還想給她修個衣冠冢?”
我撇撇嘴說:“那倒不是,只是看著她就這么死了,尸體也沒個歸宿挺可憐的。”
靳驍?shù)皖^看了我一眼,笑笑說:“她是鬼魂,不管現(xiàn)在在陰間什么職位,只要入了陰間,死后總會免不了要煙消云散。”
我猛地怔住,問:“那么鬼仙死后,自己的魂魄也會跟著煙消云散嗎?”
靳驍嗯了一聲點點頭:“大概就是你所說的這樣吧。”
我下意識抱緊他的腰身,在心里補了句:那我可要好好看著你了。
我抬頭問他:“我們現(xiàn)在去哪?要去找黑焰嗎?”
靳驍嗯了一聲反問道:“你說黑焰最后一次出現(xiàn)是為了你朋友?”
我忙點頭說:“是,好像是拿什么陰果,后來是靈姬送過來的。”
想到這,我不由得想起已經(jīng)逃掉的尤婉婉,有些擔(dān)憂的說:“靈姬當(dāng)初背叛了你,現(xiàn)在陰君也死了,黑焰還是沒消息,會不會是尤婉婉做的?”
靳驍抿著唇沉吟許久,最后敲定主意說:“我們先去東方策那。”
“???”
上次見到東方策是他‘勾引’我跟老魏去的,而且還不是他的住處。
這次,靳驍帶著我直接找到了東方策的居住地。
不得不說,這丫住的地方真的跟這四周的環(huán)境沒法比,簡直就是地獄宮殿!
而且不得不提的是,他這奴仆還真是有什么主人就有什么奴仆,一個個吊啷當(dāng)?shù)?,哪像是奴仆,簡直就是逛窯子的嫖客。
靳驍牽著我走到鬼王府門前,一個坡腳小鬼飄過來,笑嘻嘻的拱了拱手,然后主動接過靳驍手里的長刀說:“小鬼見過鬼帝大人,我家主人已經(jīng)說了,如果看到您來,一定要好生招待著。”
說完,那小鬼朝我看過來,瞪著渾圓的眼睛,眼珠子就差掉出來了,更讓人無語的是,它竟然看著我色瞇瞇的流口水了。
我自認(rèn)為自己長得不丑,可還不至于讓鬼看了流口水的地步。
我下意識拽著靳驍?shù)男渥映砗蠖懔硕悖f:“他是不是沒見過女人。”
靳驍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后朝那小鬼微微皺了皺眉,那小鬼立刻收回表情恭敬道:“大人見諒,夫人花容月貌絲毫不差鬼姬大人,小的一時走神了。”
鬼姬……
尤婉婉。
我抬眼看了眼靳驍問:“你們陰間的鬼一向都這么審美獨特嗎?”
尤婉婉長什么樣,我長什么樣,是個不瞎的都能看出來對比。
靳驍笑了笑,扯住我的手朝東方策府里走,頗有興致的說:“他也沒說錯,你確實不必尤婉婉差。”
我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在他腰上掐了一把說:“你少拿我尋開心了,我又不是自戀狂,自己還不知道自己差距在哪。”
靳驍笑了笑,沒再說什么,但是他這個態(tài)度可把我壓抑的不行。
我邊走邊郁悶的摸了摸臉,忍不住默默自卑:“九公主長得漂亮,尤婉婉長得也漂亮,就連靳驍他親娘都是絕世美女,怎么偏偏我就這么普通,連怨靈都能跟九公主長得一模一樣,這究竟是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