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涵冷冷的盯著高公公,伸手接過高公公手中明晃晃的圣旨,沈月涵盈盈一拜,將手中已然斷成兩截的簪子遞給高公公,唇角募得勾起一抹絕美的弧度,眸子里卻是滿滿的嘲弄和恨意。
她恨急的說:“蘇子慕,但愿你不會后悔今日你的所作所為,我,沈月涵絕不會在同一個錯誤上犯兩次!高公公,臣女接旨!還請高公公帶給吾皇一句話——從此君王是路人!古有割袍斷義,如今我便斷簪滅情。”說罷,沈月涵便拂袖而去,明明是怨極的語氣,卻不經(jīng)意的在眼角劃過一絲淚痕。
“小姐……”看著沈月涵愛惜極深的玉簪碎成兩半,又聽到沈月涵說什么斷簪滅情之類的話,感覺到自家小姐的認真和決然,小翠急急出聲,卻不想沈月涵沒等她說完,便再次出聲。
“高公公,恕月涵不遠送,那話務必帶與你家主子。劉管家,送客。”沈月涵揮了揮手,瘦小薄弱的身影逐漸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可即便是傷心欲絕到極致的她依舊保持著自己處變不驚的風格,她的步伐沉穩(wěn),走的很是堅定。
在這場與帝王的愛情里,原本就沒有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的情意,有的只是少年稱帝的雄才偉略和一個帝王無法攻破的冰心。
蘇子慕,既不守諾,何必許諾?如果可能,我真希望這一世我從未見過你。
蘇子慕,從此,君王是路人,你我不再有任何關聯(lián),縱然要廢去我半生功力,我也定要忘卻你,忘卻這云國的一切。
“高公公,請吧。”看到自家小姐一副難受之極卻還在隱忍的樣子,劉管家也對曾經(jīng)那個時時刻刻陪伴在沈月涵身邊的蘇子慕充滿了反感,他冷著臉對著高公公做了個請的動作,抬步就要送高公公出門。
高公公望了一眼沈月涵離開的方向,自知現(xiàn)在云府的每個人都不待見自己,便也沒說什么就跟著劉管家走出了云府大門。
這兩人為何明明彼此相愛,卻要硬生生的讓彼此徒留悲傷,月涵小姐的世界很小,小到只有一個蘇子慕,陛下的世界卻很大,大到全世界都被他納入懷中,卻無法滿溢于一個沈月涵,也許一切的一切,終究只是源于一個帝王的野心。
皇宮:
“陛下,月涵小姐說——”高公公側立在蘇子慕的旁邊,畢恭畢敬的聲音剛剛響起,便被蘇子慕揮手打斷,蘇公公只得閉了嘴巴不在說話,手中已然斷成兩截的簪子又默默的縮回袖中,他有些心疼的望著伏案批奏奏折的少年。
少年眉眼如畫,只是緊緊皺著眉頭,一張奏折看了大半個時辰了還是沒有任何動作,少年老成的他渾身散發(fā)著一股生人勿進的疏離之感,眉眼間的笑意不復往昔。
高公公側站在一旁,還記得那時的陛下,眉眼清淺如畫,眼神清澈,談笑間運籌帷幄,即便平反藩王之亂,大勝歸來之時也是那番云淡風輕,從未見過他如此失神的樣子。
良久只見,那人手執(zhí)奏折看了良久后緩緩放下,站起身望向沉沉的黑夜,眉眼如畫,薄唇緊抿,臉色卻透著一股不自然的蒼白,就像那年沈月涵初見他一般,步伐翩翩,眉目清秀,似是溫潤君子般的淺笑,帶著不慌不亂的鎮(zhèn)定與冷靜,也帶著霸主雄霸一方的冰冷與殘忍,就連遍地的鮮血似乎都無法襯托他的妖冶與冰冷。
如今那個眉眼如畫的少年也變成了一個有著稱霸四方偉大理想的帝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