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那曼妙的身姿,軒錦樊竟有一刻的晃神,深邃的眸閃過一絲探究的情愫。卓公公正要上前,軒錦樊輕輕搖頭攔住了他,獨(dú)自一人朝著柒夢的方向走去,卓公公垂眸頓下腳步就在一旁候著。感覺到后面的腳步聲,柒夢回眸,與軒錦樊四目相對。
“皇……!”柒夢不由得一怔,連忙跪下道:“婢妾叩見皇上!”
軒錦樊走到她身邊,扶她起來,“免禮!你怎么會在這里?”
柒夢微微一顫,果然是一眼萬年,同樣的兩個人,同樣在這春梨苑,再相見已然物是人非,如今的她已經(jīng)無法肆無忌憚地沖入他的懷中嬉戲,如今的她人如蟻賤,只能茍延殘喘的活著,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這個曾經(jīng)愛入骨髓的男人。她狠噎了下喉嚨,將所有的恨隱忍于心,她知道,這一次,是她翻身的關(guān)鍵!
“婢……婢妾來此為欣答應(yīng)采集花露。欣答應(yīng)一直嫌婢妾采的花露少,聽聞這邊是收集花露最多的地方,所以……不想打擾了皇上,婢妾罪該萬死!”話落柒夢淡然抬眸,白膩面上眉眼舒展,一朵淡淡的梨花妝盛開在她光潔的額上,夢幻般的襯托著傾城容顏,整個人宛如欲仙般娉婷。
一縷微風(fēng)徐徐吹來,吹亂了柒夢的劉海,軒錦樊上前輕輕為她掠掠亂發(fā),“花露?欣答應(yīng)?”俊逸的面上眸色一如她初見的純黑深邃,似能看破人心:“你看起來瘦了許多,在宮中生活可有什么不習(xí)慣?”
他的手依舊溫?zé)崛绯?,熟悉的龍涎香悠悠傳來,縱然如今的她對于與軒錦樊近距離的接觸還帶著幾分抵觸,可為了復(fù)仇,這一關(guān)是免不了的。于是柒夢嬌羞垂眸,“婢妾……很好!”
軒錦樊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戳破她的謊言,回頭淡淡吩咐了卓公公幾句,這才又看向柒夢,“花露你且擱下,隨朕去一個地方。”
柒夢恭敬道:“是,婢妾遵命。”
話落柒夢緩緩地跟在軒錦樊的身后,兩人一前一后,穿過一處假山石做的臺階,順著臺階而上,最后在一精巧的亭子前頓下了腳步。打開亭子前面的珠簾屏風(fēng),亭子中有石桌,桌子上安放著棋盤與棋子,兩側(cè)配有石凳子,旁邊還有一個軟榻,整個亭子看起來干凈整潔,似經(jīng)常有人來整理。
柒夢面上仿佛云淡風(fēng)輕,而心中早已驚濤駭浪,沒想到這個亭子還在,更沒想到眼前軒錦樊會帶她到這兒。昔日多少歡聲笑語從這個小小的亭子中傳出,這是她與軒錦樊的秘密基地,承載了太多她們的過去……
此時軒錦樊就立于亭中,修身玉立,他的眉眼朦朧淡然,若淺月臨照,俊逸難言。
柒夢不禁斂了斂眉,故作驚訝道:“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沒想到在春梨苑還有這等精雅的小亭子。”
軒錦樊只是淡淡一笑,“喜歡這兒嗎?”
柒夢含笑,“自然喜歡!”
話落軒錦樊坐在了石桌旁,也示意柒夢坐下,“可有怪朕?”
軒錦樊忽然一問,柒夢不由的心中一緊,垂眸低吟,“呃……婢妾惶恐!”
下頜微微一熱,軒錦樊抬起她的臉,“不怪朕讓你受苦了?”
柒夢抬眸凝視眼前帝王的幽眸道:“有皇上相伴,婢妾一點(diǎn)也不覺得苦。”
每每與那雙美眸相望,軒錦樊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他很想明白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她又想要什么?軒錦樊沉默了一會,“可是真心話?”
柒夢展顏一笑,看了一眼石桌上的棋盤,玉指捻起一枚白子,美眸熠熠,“還是老規(guī)矩,婢妾若是輸了,就回答皇上。”
只見她眉眼如一江春水,明媚瀲滟,柔魅之中還含著一絲高傲。軒錦樊點(diǎn)頭,卻不語,伸手捻起一枚黑子與她對弈,只是薄唇之下卻隱約透著一絲苦澀……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柒夢淺笑:“皇上棋藝精妙,柒夢只能甘拜下風(fēng)。”
軒錦樊一笑,“何必妄自菲薄,你還沒輸呢!”看著棋盤另一端的柒夢,他的目光漸漸柔和。
柒夢被他的神看得不由低下頭,她離了座位,跪在他面前,低聲道:“見到皇上那日起,婢妾就已經(jīng)輸了。”
話落柒夢抬眸看著他,徐徐暖風(fēng)微微拂過,撩動她幾絲亂發(fā),軒錦樊伸出手去,輕輕為她掠在耳后,“從明日起,有空你就過來這里陪朕下下棋。”
柒夢聞言,嫣然一笑。她本就傾國傾城,嬌艷若滴,腮邊兩縷發(fā)絲隨風(fēng)輕柔拂面又添了幾分誘人的風(fēng)情,而那雙清澈的眼眸慧黠地轉(zhuǎn)動,幾分調(diào)皮,幾分嬌俏,美得如此無瑕,軒錦樊不由得心中一動,撫上她的臉頰,在媚眼之處,蜻蜓點(diǎn)水地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