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她說完,面具之下的唇角微動,清冷的聲音響起,“放心,宮中自有安排。不過,初入宮多吃點苦頭,對她有益而無害。”
洛靈垂眸應(yīng)道:“屬下明白,可屬下看著,后宮之人個個仿佛豺狼虎豹,柒夢畢竟從小嬌生慣養(yǎng),身體又受過重創(chuàng),屬下?lián)乃静蛔 ?rdquo;
絕心轉(zhuǎn)身定定地看向洛靈,眸中幽幽冷光,“幾日不見,你的話倒是多了!怎么真當(dāng)自己是她的婢女了?”
洛靈惶恐,“屬下不敢!”
絕心冷冷道:“她不過是個棋子,記住自己的身份!對了,軒錦樊那邊可有什么動靜?”深幽的聲音越發(fā)的低沉冰蟄。
洛靈答道:“屬下知錯!自那日與柒夢下完棋后,只下了一道圣旨招她入宮,之后便再無音訊。”
絕心沉默了片刻,繼而開口道:“嗯,繼續(xù)監(jiān)視,有什么情況第一時間通報。”
“是。”洛靈點頭領(lǐng)命后退下。
暗幽殿殿外,假山之后一抹身影冷冷地站在那兒,手指因為過度用力而扣進假山之內(nèi),一身盔甲之上的眸子迸發(fā)著絕頂?shù)暮抟?,軒錦樊你素來心機深沉,若是面對嬌滴滴的美人又會如何?好!看來我曹氏移門終是復(fù)仇有望。
“出來!”幽冷的聲音陡然響起,門外之人聞聲一怔,旋即斂了眼底的恨意,恭敬地自假山后面走了出來。
“屬下趙川叩見殿主。”平靜的聲音聽不出一絲憤怒。
“都聽見了?”絕心的聲音漸漸緩和,少了方才的幽冷之氣。
趙川雙手雙手拱拳,誠惶誠恐道:“殿主贖罪,屬下并非有意偷聽。”
絕心掃視了他一番,銀制的面具在這幽暗的殿中顯得冷凝一片,“知道你大恨在身,只是時機未到,你暫且還需在忍耐片刻。你我同仇敵愾,他日必有你報仇血恨之時。”
“趙川遵命。”沒有質(zhì)疑,也沒有怨念,甚至連一絲不恭也沒有,若非眼前之人,自己早已命喪黃泉,又何來此時盔甲在身,兵權(quán)在握。只是就他那點兵,想要與軒錦樊相較無異于以卵擊石。他并不介意面前這銀制的面具之下的人是何來歷,他只一心想著將軒錦樊挫骨揚灰。
……
作為一個奉旨入宮,既無封賜又無恩寵的小主,柒夢在這后宮之中舉步維艱,宮人們仗著自己主子的勢,瞧不起她,宮妃又嘲笑于她。去到雪汐宮,也只是坐于一旁,不是被嗤笑就是變冷淡?;氐搅擞男銓m,還要受欣答應(yīng)的欺負(fù)。這深宮后院,女人與女人之間的戰(zhàn)爭向來不見硝煙,卻比那血淋淋的戰(zhàn)場更厲害百倍。
日子日復(fù)一日地過,皇上的召見卻是遙遙無期,這日子一長,見皇上對她不理不睬,欣答應(yīng)的氣焰也越發(fā)大了,總是刁鉆古怪地派一些活兒給柒夢干,什么殿前打掃、看護園丁,甚至讓柒夢清晨為她采取露珠泡茶,說是怕柒夢無聊打發(fā)時間,實際上就是想著法子使喚她。
而那位劉公公也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至于劉公公口中的慶嬤嬤更是了無音訊,柒夢也想辦法尋過,只是這深宮之中要找一個姓慶的嬤嬤,簡直就如大海撈針。
破曉十分,殘星漸漸閉上昏昏欲睡的眼睛,大地一片蒙朧,清晨的御花園中,柒夢與杏兒兩人拿著瓷瓶正在收集花露。
杏兒睡眼稀松,“小姐,再這樣下去,我們早晚被那個欣答應(yīng)折騰死,你說這皇上怎么也沒個音訊啊?”
柒夢輕嘆一聲,“別說了,早點收集完也好早去休息。”話落,美眸忽然被一株花旁的灌木叢吸引了去。
杏兒見她眼中精光一閃,忙問道:“小姐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
柒夢繞到灌木叢內(nèi),將一株草悄悄地種在了一處偏僻的石頭背后,微瞇著雙眸看著漸漸出來的太陽,唇角微微彎起,“好了,太陽要出來了,也沒什么花露收了,咱們走吧。”
杏兒看著她的舉動詫異道:“小姐這是?”
柒夢唇角劃過一絲鬼魅的弧度,“以后你就知道了。走吧。”
杏兒點頭扶著柒夢緩緩回到了幽秀宮,剛走進院門,就看見欣答應(yīng)的貼身宮女正站在院門口,看樣子似乎正等著她們,見她們進來,臉色一沉,“都什么時辰了,怎么晚才來,露水呢?我家娘娘可等著呢。”
杏兒將瓷瓶交予她手中,那宮女一看,秀眉一挑,“怎么才這么一點點?越來越少了。”
“最近又無雨水,露珠自然少,又不是……”杏兒剛要辯解,只聽“啪!”地一聲,一巴掌扇在了杏兒的臉上。
打完還不算,那宮女厲聲道:“還敢頂嘴!”
杏兒捂著發(fā)燙的臉頰,瞪大雙眼,“你怎么……”
那宮女見她如此,揮起手還想再打,忽然一只手冷冷地抓住了她的胳膊,“哪來的奴才!敢在宮中堂而皇之地動用私刑,你家主子就是這般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