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說來聽聽。”
“也沒什么,就是這幾日閑來無事去后院散心,看見園中兩族寒梅開得有些奇怪,明明該是兩廂盛開平分東色,卻為何只有一邊梅樹枝葉茂盛霸道十足,另一邊卻寥寥幾只略顯弱勢,這不是很煞風(fēng)景嗎?”
劉氏聽完只是淺淺一笑,“這有什么奇怪的,枝葉茂盛才能繁花似錦入人眼,既然有一邊寒梅盛開,自然是賞美景那邊,又為何要再看敗勢一方呢?”
柒夢看著她的眼睛幽幽地說,“可這盛勢也太可惡了,怎可獨領(lǐng)風(fēng)騷而不給其他之花分一杯羹呢?二姨娘,你說著可怎么辦好?難道那些被遺忘的花就如此甘心嗎?”
劉氏一怔,猛地抬眸看著她,柒夢臉上笑意未改,美眸之中劃過一絲冷凝之色,半晌,她起身步至廳中,從一花瓶之中扯下一朵杜鵑花,一點一點地撤掉花旁的葉子,嘆了一口氣道:“若是真想要平分秋色,那勢必要懂點手腳,給那盛梅修修枝了,你覺得如何?”
柒夢聽了嫣然一笑,起身走到劉氏身旁結(jié)果她手中的花,將花朵捏于掌心一點點地揉碎,嫣紅的花汁似血一般分明,“二姨娘說的極是,獨領(lǐng)風(fēng)騷如此之久,確實該修整修整了,只要修剪得當,說不定盛梅會一點一點失去水分,最后慢慢枯死再由別的花取而代之……”
……
從翠玉閣出來,柒夢便直奔閨閣,出來了那么久身上的傷又隱隱作痛了, 她吃力的支撐到房間,剛坐下就看到洛靈從門急急地走了進來。
柒夢抬眸瞟了一眼她那張有些陰沉的臉,抿了抿嘴,打發(fā)掉杏兒深吸一口氣道:“回來了?”
洛靈走到房門口確認門已關(guān)好,這才轉(zhuǎn)身回話道:“主人要見你!”
柒夢吃力得站起身來,勉強扯出一絲笑意,“看來柒夢并沒有令殿主滿意,是嗎?”
洛靈上前扶住柒夢,“三小姐還好嗎?聽說……”她沒有直接回柒夢的話,臉色依舊暗沉,只是眼眸中隱約透著一縷擔憂之色。
不待她說完,柒夢打斷了她,“怎么見?”
“姑娘莫急,主人入夜即到。”
聽洛靈如此一說,柒夢淡然一笑,她一心復(fù)仇,本就不在乎為他棋子,他又為何要多此一舉。
夜晚來的很快,一晃眼的功夫窗外已漆黑一片。
忽然一縷風(fēng)打破了房間的寧靜,柒夢心中咯噔,“來了?”
“我沒驚動府中一兵一卒,你卻如此篤定是我來了?”話音剛落,一抹清冷的身影已然出現(xiàn)在柒夢面前。
柒夢唇角微彎,“我只是感覺到了一縷風(fēng)罷了。”只從經(jīng)過那刺骨的煎熬之后,她的身體對外界的感知便變得異常敏感。
“你可知錯?”清冷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銀質(zhì)面具之下雙眸直視柒夢。
柒夢垂眸,“柒夢愚鈍,還請殿主賜教。”
絕心冷笑,“本以為你心已堅,沒想到還是一見面就亂了方寸失了心,女人,可笑之極!”
他森冷的笑意令柒夢聽得心頭發(fā)冷,柒夢上前想要解釋,“柒夢不懂……柒夢只是……”
不待她說完,絕心一步一步走進她,忽然反手一巴掌“啪”的一聲,柒夢措不及防地跌倒在地,半天回不過神來,在她的記憶中,他還從來沒有這般對待過她,看來這一次,他是真的生氣了。
“你沒有?見到軒錦樊就慌了手腳?如此不理智,談何報仇?”絕心冷冷質(zhì)問。
臉上火辣辣的,她身上本就有傷,再加上這么一下,額頭之上已然冷汗淋漓。柒夢強忍著眩暈捂著臉,“柒夢知錯!”垂眸之際,她微微蹙眉,不知為何她總感覺有哪里不對勁,但一時又說不上來。
見她小臉慘白,絕心頓了頓,上前俯身修長的手指搭上她的脈搏,這才知道其中玄機,“你受傷了?”
柒夢唇角微微扯出一絲弧度道:“沒死已是萬幸。”
“她出手了?”絕心的話帶著一絲漫不經(jīng)心,“她居然沒有弄死你,看來你成功了。”
柒夢目光幽幽看了他一會,忽然冷冷一笑,“還不是多虧了殿主所賜的錦囊。”
“看來你已找到了幫手。”絕心恢復(fù)了慣有的威儀,淡薄的唇角劃過一道弧度。
“珍寶出自殿主之手,柒夢只是借花獻佛而已。”
“算你聰明!既然如此,我想這個也該排上用場了。”絕心從黑袍之中拿出一個錦囊遞給柒夢。
“這是?”
“不急,等你好了打開便知。除了這個,時下還有一人能助你。”
“誰?”
“以后你自然會知道。”
“那柒夢在此先謝過殿主。”
“別怪我心狠,你要知道你的弱點可是致命的,好自為之!”絕心說完冷然離開。
又是一陣冷風(fēng),柒夢吃力地想要起身卻不想眼前漸漸模糊,身上冷熱交加,踉蹌一下她最終還是暈了過去,夜幕之中黑袍回眸看了一眼暈倒在地的女子,淡淡嘆息道:“真是個又傻又倔的女人!”話音未落人已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