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柒夢緩步而行,見她面色沉靜如水,洛靈也不便催她。
柒夢走到后院之時,在場眾人已然就坐于院中亭臺水榭之中,軒錦樊被眾人簇?fù)碇@得格外的醒目。他今日身穿玄金錦袍,外罩一貂毛披風(fēng),面容依舊那般清俊英挺,深邃的五官仿佛刀刻一般,薄唇一張一合似乎聊得很開心,只是神情之中卻又透著幾分深沉。
柒夢看得出神,此人近在咫尺卻又讓人覺得遠(yuǎn)在天涯,熟悉又陌生,仿佛他一直都是這般深不可測的模樣,只笑昔日的自己竟然一點也沒看出來。
此時,軒錦樊與睿哲說著話,忽然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回眸一看,柒夢就站在不遠(yuǎn)之處幽幽地看著她,這眼神……軒錦樊有些遲疑。
見他回眸,柒夢垂眸避開他那懾人的目光,盈盈跪下,“臣女柒夢見過皇上、見過王爺、見過爹爹。”
“哈,三小姐終于來了,皇上三小姐可是個不多見的美人呢。”睿哲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玩味與愜意。
“既是美人,抬頭朕看看。”
熟悉的聲音傳來,柒夢聽著心兒忍不住砰砰直跳。好不容易調(diào)整好自己的情緒,緩緩抬頭,眼睛卻不敢與他直視。
軒錦樊打量了一下柒夢,隨后意味深長地一笑,“嗯,果真是個美人兒。三小姐,起身吧。”
柒夢慢慢起身,與軒錦樊四目相對,竟有些恍惚,急忙躲避。
“怎么,美人怕朕?”軒錦樊似笑非笑。
柒夢心中掠過一絲不安,不知為何明明是那般恨他,明明目的那般清楚,可面對他時,她的心中仍然無法純粹的只有恨……
就在她不知所措之際,睿哲忽然搶話道:“皇上威儀之尊,美人為之震撼也沒什么奇怪的,不過皇上命你起身,美人卻不謝恩就是美人的過失了。”
柒夢緊忙上前施禮道:“柒夢該死!”
“行了。不是說要要獻(xiàn)舞嗎?”
“謝皇上!”柒夢抬眸,美眸恰好劃過軒錦樊眼角,淡然的眼神忽地變得柔軟,其中緣由連軒錦樊自己也不明白。
絲竹響起,柒夢緩緩展開云袖,纖細(xì)的腰肢,窈窕的身段,一舉手一投足盡顯妖嬈,柔媚的衣袖無聲舞動如鋪灑紛揚(yáng)的云霞,依稀有暗香飛散。接著樂聲逐漸轉(zhuǎn)急,片片舞衣紛飛,柒夢云袖高高飛甩,旋轉(zhuǎn)、旋轉(zhuǎn),連裙擺都蕩漾成一朵風(fēng)中芙蕖。
這一曲她舞得傳神,在場眾人也看得入神。
一曲舞罷,軒錦樊拍手稱贊道:“果然好舞,賞!”
柒夢上前躬身,“謝皇上!”
“三小姐免禮,賜坐吧。”軒錦樊示意柒夢入座。
絲竹繼續(xù)奏起,觥籌交錯間,柒夢眼觀鼻,鼻觀心,恬靜淡然,一舉一動皆是優(yōu)雅有節(jié)度。軒錦樊唇角微彎,這便是他來柒府的原因?
酒意正酣,睿哲舉起酒盞,看向軒錦樊道:“三小姐之舞,皇上可還滿意?”
軒錦樊微微一笑,“嗯,翩若驚鴻婉游龍,纖腰楚楚舞姿生,果真是難道的好舞!柒將軍養(yǎng)女如此,也該一同賞!”
柒烈風(fēng)連忙起身謝恩道:“微臣謝皇上!”
睿哲再次開口道:“見皇上如此,睿哲就安心了。”
軒錦樊抬眸,“睿王何意?”
睿哲接話道:“聽聞皇上獨(dú)寵的雪貴妃有沉魚落雁之貌,舞姿更是出神入化,睿哲是恐再難有好舞能入得了皇上之眼了。”
柒夢心中苦笑,獨(dú)寵?雪貴妃! 自古君王本無心,一代新人換舊人,怎叫人不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