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段家,林宛茹與前來接應(yīng)的秋睿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而后扶著有氣無力的段軒儀走進(jìn)大門。
林宣雅緊跟其后,深怕自己被甩了一般。見林宛茹一行人的背影迅速消失在大門口,臉色微沉,卻是飛快的跳下馬車抬步就追著林宛茹而去。
“這位小姐想必便是二小姐,大夫人一早便知道你要來,所以特意吩咐老奴在外面侯著二小姐呢。”
林宣雅原本被人堵在門口,心情很不爽,只是聽著下人口中的話,陰霾的心情頓時飛揚(yáng)起來。
“老夫人有心了。”林宣雅故作矜持的道,雪白的下巴高抬,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只是等了半天,那攔住自己的奴才竟然一句話不說,竟是將她涼在了門口。
林宣雅臉色頓時越發(fā)沉了下來,咬牙切齒道“怎么,既然大夫人讓你在門口侯著我,你堵在那里是算怎么回事?”
那奴才聽著林宣雅惱怒的話,臉色都不曾變一下,而是挺直了腰板,一本正經(jīng)的道,“大夫人說了,既然二小姐對大少爺情深根重,她便也不追究誰是誰非了,只是,二小姐莫是忘了,大少爺已經(jīng)有了妻子……”
“那又如何?”妻子?不過是暫時的罷了。
林宣雅冷笑出聲,神色倨傲。
“大少爺已經(jīng)有了妻子,按理說這原本沒什么,只是二小姐初來段家,即無媒妁之言,亦無父母之命,又是大少爺帶來的人,所以您只能從偏門進(jìn)來。”
“你……”林宣雅總算明白過來,感情這老刁奴是在這里等著她呢。
她柳眉一豎,就要發(fā)怒,“老刁奴,你可知道……你……”
“二小姐,這位大娘說的不假,大小姐是段家的大少奶奶,小姐若要進(jìn)門,的確是該要從小門進(jìn)入的。”只是她話還沒說完,她身后一直充當(dāng)木樁子的俾子倒是打斷了她的話。
“你個賤婢,你到底是誰的人……”林宣雅直接惱羞成怒,抬手就打。
只是她的手卻被身旁的俾子架住,林宣雅又驚又怒,抬起另一只手就要落下去。
那丫鬟卻是個不怕她的,又一只手被架住,神色無懼。
林宣雅氣極反笑,“好啊!好啊!你真是我的好丫鬟啊!娘真是給了我一個好丫鬟?。》攀郑?rdquo;
她的語氣恨恨,上挑的鳳眼中閃過明顯的殺機(jī),很明顯, 她動了殺氣。
那丫鬟略微遲疑,還是放開了嵌固她的雙手。
“啪!啪!”林宣雅干凈利落一左一右的巴掌落在那丫鬟臉側(cè)。
那丫鬟尚算清秀的臉龐頓時腫了起來,她腳步不穩(wěn)的后退幾步,低下頭去,眼底閃過隱忍的怒意。
林宣雅猶不解氣的抬手還要動手,站在門口的那婆子開了口,“二小姐若是想要教訓(xùn)自家的奴才,老奴自然是管不著的,只是大夫人說了,家有家規(guī),家族不能亂,所以二小姐還是早些考慮吧!不過,老奴可是提醒二小姐一句,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二小姐還請三思??!”
那婆子半瞇著眼睛,緩緩道。
林宣雅的手舉在半空,放也不是,落也不是,俏臉上怒意升騰,瞧著眼前兩側(cè)臉頰上明顯有著她五指印的俾子,微瞇的眸子閃過一抹不甘。
“哼,這次便放過你。”林宣雅放下了手臂,轉(zhuǎn)身看向堵著大門的婆子,低聲道,“若我非要從這里進(jìn)去呢?”
那婆子咧嘴而笑,眼中精光閃爍,“大夫人吩咐了,家規(guī)不能亂,就算你是林府二小姐也不成,若是二小姐非要為難老奴,老奴也會執(zhí)行家法的。”
“家法?笑話,我還沒成為段家的人呢……”
“自然,二小姐亦可以打道回府,老奴絕不阻攔。”那婆子快人快語。
林宣雅臉上表情如吃了蒼蠅一般的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
“你可知道我是誰?”她瞇了眼。
“林家的二小姐,只是在段家二小姐什么都不是。”那婆子又道。
“好,好,好。”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所有看不起我的人付出代價。
林宣雅說著轉(zhuǎn)身朝著偏門走去。
那婆子也是松了一口氣,這林家二小姐當(dāng)真是個刁蠻的貨色,只是她也并非表面那般無知呢?
段家有熱鬧看了,兩姐妹共事一夫,那婆子搖晃著身子跟著林宣雅而去。
“我要見大少爺。”那婆子將林宣雅安排在北苑,林宣雅嫌棄的用袖子扇著,目光不停的在所謂的北苑來回打量,越看眉頭擰的越高。
在林府,她的吃穿用度那個不是最精細(xì)的,讓她住在這里,還不如要了她的命了,不過她也不會傻到跟眼前的婆子說這些,她可不想再被搶白一次。
“大少爺身子不適,想必這會子已經(jīng)睡了,再說,大少爺那里自有大少奶奶看著,二小姐就莫要操心了吧!唯今之際,二小姐還是想法子讓自己這姨娘的身份做實(shí)了再說。”
那婆子語重心長的開口。
“此事便不勞你操心了,既然無事便出去吧!”林宣雅厭惡抬眸,冷聲道。
“是,二小姐。”那婆子恍如未覺,淡淡應(yīng)了一聲,這才走出北苑。
“松鶴居”里,林宛茹聽著秋睿打聽來的消息,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二嬸倒是對林宣雅用了心的。”
“誰說不是呢,只是她自己作死,又能怪的了誰來,方婆子可是老夫人的貼心人兒,今兒個被她這般搶白,若是將此事傳到老夫人耳中,她想要翻身可就難了……”
奶娘到底看問題比秋睿透徹一些,林宛茹此招真是妙啊!林宣雅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得罪了大夫人,這般以來,可算是絕了她的后路了。
“奶娘,這話在我這里說說也就罷了,出去了,該是什么便是什么,省的被旁人聽了去亂嚼舌根。”林宛茹笑著搖頭,語氣溫婉。
“老奴明白。”奶娘低低應(yīng)了。
林宛茹點(diǎn)頭,“秋睿,軒儀便交給你了,奶娘,陪我去見見娘吧!”
“是,大少奶奶。”兩人應(yīng)著各自忙活去了。
凝香院,方婆子瞧見林宛茹過來,連忙迎了上去,“大少奶奶來了,大夫人在里面等著你呢。”
“有勞方大娘了。”林宛茹含首,朝著方婆子歉意笑笑,繞過她走了進(jìn)去。
方婆子眸光微閃,嘆息一聲,走了過去,在林宛茹進(jìn)門前低聲道,“大少奶奶,大夫人很生氣。”
林宛茹腳步微頓,隨即苦笑,“我知道。”
從她讓秋?;貋淼臅r候便已經(jīng)料到了這些,只是臨了臨了,她卻有些囁囁起來……
“是宛茹嗎?進(jìn)來吧!”正想著,里面?zhèn)鱽泶蠓蛉藷o甚情緒的話來。
“是我。”林宛茹心底苦笑,抬步走了進(jìn)去。
“我若不喚你,你還打算在門口站多久?”大夫人放下了手中的佛珠,淡然開口。
林宛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娘,宛茹錯了。”
“何錯之有?”老夫人低頭看她,平靜的眼眸里面似乎閃過無數(shù)情緒。
“宛茹自作聰明,帶回了林宣雅,給娘造成了困擾。”林宛茹低聲道。
“僅是這些嗎?”大夫人語氣沉了下去。
林宛茹咬牙,“宛茹想要做娘的知心人。”
大夫人沉默起來下面。
林宛茹跪在地上,膝蓋有些發(fā)疼,房間內(nèi)因?yàn)樗倪@句話而突然陷入了僵局。
她的手心不知何時已經(jīng)被汗寢透,她終究是不安的。
終于,在林宛茹快要忍不住的時候,大夫人開了口,“宛茹,你可知,你在說什么?”
“宛茹知道。”林宛茹霍然抬頭,“宛茹當(dāng)日大婚便說過,生是段家的人,死是段家的鬼,在段家,宛茹只相信娘和軒儀,宛茹想要活著。”
林宛茹繼續(xù)道。
大夫人眼底滿意之色一閃而過,隨即道,“你可知選擇了我,你會對面什么?”
“宛茹明白。”林宛茹鄭重開口,她沒得選擇。
大夫人眼眸一滯,隨即笑道,“林宛茹,你的確很聰明,今日的話我權(quán)當(dāng)并未聽過。”
“是,娘。”林宛茹心底松了一口氣。
“起來吧!地上涼。”大夫人說著,起身親手扶了她起身坐在她對面,緩緩道,“明兒個慧塵大師便會倒來,到時候你打算怎么做?”
“宛茹也正想與娘說說這事,不瞞娘說,宛茹曾受林雅脅迫,發(fā)現(xiàn)林雅并沒有死,所以宛茹想著府上鬧鬼一事定然也是有人故意為之,所以宛茹想趁著這機(jī)會將林雅揪出來,讓她說出幕后指使。”
“即使不說出來,除掉林雅,你也可以高枕無憂?”大夫人似笑非笑的接口。
林宛茹面上一紅,隨即含首,“我不想殺人,可是有人卻要?dú)⑽?,所以我只能先下手為?qiáng)。”
“好,此事我會安排。不過我得提醒你,你既然知道林雅沒死,也應(yīng)該知道她是誰的人,殺了她,你便會與二房徹底對立,二房可不是好相與的,這么多年我與她交手也是處于下風(fēng),而且她這個人很會利用人心……”
“我會小心的。”林宛茹微微含首。
“恩,若有困難,派人告訴我一聲便可,想做什么你盡管放手去做。”
“是!”
“夫人,大少奶奶,林小姐來了,正在外頭呢,可要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