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妾身。”林宛茹停頓少許,繼續(xù)道,“今兒個看上去大少爺?shù)木駳鈨旱故呛昧松栽S,只是不知大少爺可有力氣,與宛茹一起去福祿廳給爹娘和幾位長輩敬茶……”
“自然是要去的,既然來了便扶我起身吧!”段軒儀聽著復又睜開雙眼,眼底溫潤一片。
“好。”林宛茹應著上前幾步,扶了段軒儀起身,然后又給他披了一件衣裳。
門外小廝又重新打了洗漱水進來,林宛茹輕車熟路的幫他漱了口,濕了帕子凈了顏,這才吩咐小廝替他打理滿頭的長發(fā)。
“這些活兒你倒是做的細致。”段軒儀坐在銅鏡前,緩緩開口。
他的精神雖然好了不少,只是久病之下,再好的精神也磨完了,所以聲音里總帶著一股子無力。
“以前作慣了的,奶娘也不是一直在身邊,凡事都要學著點的。”
林宛茹淡笑,語氣不卑不亢,惹得段軒儀難得的多看了兩眼。
梳洗完畢,林宛茹扶著段軒儀,兩人一路朝著著正廳走去。
“你即是我的妻子,喚我軒儀便可,切莫再喚什么大少爺,省的被人聽了去落了笑柄……”
走在途中,段軒已聽著林宛茹一口一口大少爺,不滿的觸了眉。
“妾身明白。”這對于林宛茹來說是巴不得的。
如今在這段府,她與緞軒儀也算是綁在一條船上的螞蚱,能親近自然是好的。
說話間已經(jīng)到了正廳,房間內(nèi)以段落為首,大夫人與他平坐,略微靠后些還坐著兩個衣著華貴的婦人。底下也坐著稀稀疏疏的幾人。
林宛茹扶著段軒儀走進去,跪在房間內(nèi)考前的蒲團上。
“兒媳宛茹來遲,請爹娘責罰。”
“罷了,來遲并非你是過錯,軒儀身子可是好些了?”大夫人臉上難得閃過一抹笑意。
“回娘親,已經(jīng)輕松多了。”段軒儀斷斷續(xù)續(xù)的回答,明顯一副力不存心的模樣。
“即如此,那便是極好的,軒儀身子不適,香兒,還不扶大少爺起身坐著,這茶兒媳敬也是一樣的。”
“是,大夫人。”香兒應著,快步走下來扶了段軒儀起身坐著。
林宛茹跪在地上,不發(fā)一言,內(nèi)里卻有些諷刺勾唇,親生的就是親生的。
“好了,開始吧!”大夫人說罷,坐好了身子。
香兒端了一杯茶給跪在地上的林宛茹,林宛茹連忙接過起身,走到段落跟前重新跪下。
“兒媳宛茹給爹請安。”說罷將茶舉過頭頂。
段落倒也沒為難她,伸手接過放在唇邊抿了一口,開口道,“賞銀一會兒從大總管那里去取吧!”
“是,爹。”林宛茹應著,放了舊茶,接了新茶,復又跪到大夫人跟前……
“恩,我瞧著你身上也沒帶什么配飾,這樣吧!這對鐲子是上一任段家主母在我進門前給我的,如今我把她給你,從今兒起,你便是我段府明媒正娶的大少奶奶……”
“宛茹明白,宛茹從今兒起就是段府的大少奶奶,宛茹生是段府的人,死是段府的鬼。”
林宛茹知道大夫人是在人前給她立威,當下接過那對鐲子應了。
“恩。”大夫人頷首不再多言。
接下來是二夫人蘇晚風,二夫人是段府出了名的好人,笑著抿了一口茶,取了自己頭上的紫玉鳳釵連同一盤不知名的東西一股腦給了她。
倒是三夫人劉晴晴,林宛茹舉著茶將胳膊都弄酸了,她硬是不接,兀自在那里喝著茶佯裝不見。
林宛茹心底暗罵,面上卻一副恭敬,她忍不住將茶往下縮了縮,打算挪挪跪麻的膝蓋,三夫人才開了口。
“晚輩就要有晚輩的樣子,這般姍姍來遲,可是瞧不起我嗎?”
林宛茹暗罵三夫人小肚雞腸,面上卻一派惶恐,“宛茹知罪,請三夫人責罰……”
“三夫人……宛茹……是因著……我才來遲……的……三夫人待……她不滿莫……是對本少爺……也不滿嗎?”
段軒儀低低咳嗽了幾聲,斷斷續(xù)續(xù)道。
劉晴晴撇嘴,“罷了,不過是剛?cè)腴T,如今我還說不得她了,往后豈不翻了天去……”
“妹妹何必強詞奪理,軒儀不過是念著宛茹的好才幫她出頭罷了,再說宛茹的確是因為軒儀,妹妹這般指責,是在怪姐姐我教養(yǎng)不周嗎?”
大夫人打斷了劉晴晴的話,緩緩開口。
林宛茹暗贊一聲,大夫人就是大夫人,不過是小輩之間的事,她竟然也能扯到教養(yǎng)問題上去,劉晴晴如若承認,那就是對段落不滿……
果真見劉晴晴冷笑一聲,“不過是小輩們之間的事,怎么扯的那般遠,也是,倒是我嘴碎了,罷了,你也跪了半天了,且起來吧!”
林宛茹略微沉吟,卻是并未起身,直到大夫人開口,她才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