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功勞朕會記著。”說著便指揮她去水文殿拿一個匣子,那是一個紫檀木匣子,鏤花的圖案上積著灰塵。他吹了吹,將匣子打開,從里面拿出一只可愛的銀鈴,若有所思地牽動唇角:“果然還在那里。”說著遞給她,“本來是腳鈴,不過你還是系在腰帶上吧。”
做皇帝的這么摳門小氣也是世間少有。送東西還送舊的,年無憂打從心底里嫌棄。
年無憂聽后,立即搖頭:“多謝皇上,臣妾心領了。”
“給你你就拿著。”
聽不懂人話嗎?給他別人剩下的他要啊。
年無憂搖頭:“別人戴過的東西,我是不要的,而且是戴在腳上的,臟死了。”
皇帝一愣:“是新的,沒人戴過。”說著,走到她跟前,將鈴鐺系在她要帶上。
“這原本是送給誰的?”
“不是你該管的事。”
“那為什么送我?”年無憂把玩著銀鈴,問一些自己管的著的,如果只是賞賜,未免寒酸了些。
“朕不喜歡別人悄無聲息地站在身后。”
“哦……”年無憂搖著銀鈴。“那我的賞賜呢?皇上剛剛不是還說會記著我的功勞嗎?”她不客氣地討要。
皇帝坐回欄桿,有些疲憊地靠著柱子:“等你能用心做一頓飯再說吧。”
“我又不是廚子。”
皇帝勾唇笑了笑:“好不好吃是一回事,用不用心是另一回事,你有沒有用心,朕吃得出來。”
嫌我做的飯難吃,拿出去喂狗啊!年無憂在心里嘀咕。
“咳咳咳……”
應該不是聽到心聲了吧,見他要倒,年無憂上前扶了一把,順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怎么又開始發(fā)燙了。照理說,再強的藥效也應該過了,為什么他的身體仍舊不見好轉。年無憂一邊想著,一邊拍著他的背。
他一彎腰,把剛才吃的東西吐了。
“你……你……”年無憂看到她的臉色越來越白,覺得不大對勁。
“朕累了,扶朕回去休息。”
年無憂照做了,寸步不離地守在他床邊,如果坑死一國之君,那么她身上增加的血腥氣,可能要加重幾十倍也說不定。在這個世間上,她是有天敵的,一旦身上的血腥氣被對方嗅到,行蹤就會暴露,所以她是真心不想皇帝死。
守夜的時候,他醒過來一次,只說了一句,你還在這里便又睡了過去,年無憂也趴在床邊睡著了,第二天醒來,看到他身上和臉上都長出了紅色的豆包,也覺得他真是病入膏肓沒得救了。
原以為世間萬物相生比相克,她到底錯估了彼岸無涯的藥性。此時此刻,年無憂最擔心的其實是自己,于是趕緊抬起手,嗅著自己身上的氣味。
“你走吧。”他靠著枕頭,“看在你盡心服侍朕的份上,朕放你一條生路。”
他要死要活,她懶得搭理,只是擔心師兄一個人會孤軍奮戰(zhàn),而且她也不知道坑死一個皇帝有多嚴重,年無憂自顧自嗅著衣服,暮然一驚,真的聞到了血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