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無憂當(dāng)時便笑了,進得了養(yǎng)心殿也是她的能耐,可是等到了那兒才發(fā)現(xiàn),她真是小瞧了這頭白眼兒狼。
為了翊坤宮一個小小的宮婢,皇后和眾妃都捧場來了。
兆佳雅順跪在皇帝和皇后的跟前,等年無憂進去,鎮(zhèn)紙石撞上雅妃的額頭,彈到了她的腳邊,年無憂彎腰撿起來,還未及行禮,便被平地而起的一聲怒喝嚇了一跳,手一抖,鎮(zhèn)紙又掉在了地上。
“大膽!”皇帝怒斥,“朕待你不薄,皇后待你不薄,你竟然串通你的弟弟欺瞞于朕,大清的將士戍守邊關(guān),軍費是糧草是寒衣,是他們一家老小的生計,此事豈可兒戲。”說著便指向另一處,“你出身大家,知書識禮,目光猶如鼠目,竟及不上一介婢女。”
她口中的一介婢女,正是宴喜兒,此刻她正趴再一條擔(dān)架上,臉色蒼白,氣息奄奄。
“小小婢女竟也知舍命維護公正,你呢?除了爭寵奪位還會什么,如果不是這宮婢冒死找出那五箱金條,你打算瞞朕到什么時候?是不是打算把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滅口啊?真是蛇蝎心腸。”
“皇上,皇上……”兆佳順雅爬過去抱住他明黃色的靴子,“皇上,皇上,臣妾沒想過害人,臣妾臣妾只是一時糊涂啊,皇上……”
“朕若姑息你,變對不起這姑娘的忠義之心。”說完便狠狠一踢。
“請皇上嚴懲雅妃。”
“請皇上嚴懲雅妃。”
“請皇上嚴懲雅妃。”
……
后宮眾妃挨個請愿,紛紛與罪人劃清界限。
“請皇上息怒,不要傷了圣體。”同聲一氣中,敬妃這一句倒是別出心裁。
既然有人開了頭,年無憂也忍不住一吐為快。
“皇上,這一顆服侍您多年的癡心,難道比不上一個陌生女子的衷心。臣妾越想越心寒。”她雖然也很討厭兆佳雅順這女賤人,但是現(xiàn)在就事論事,更何況相較而言,她更討厭這種朝三暮四翻臉比翻書還快的男人。
這一句話,引得眾人紛紛側(cè)目,兆佳雅順掛著眼淚的臉上也露出了驚訝和不解。
“年無憂,你……”眼看皇帝要發(fā)火,皇后連忙求情道:“皇上,請您念在雅妃盡心服侍您多年的情分上,從寬處理。”
皇帝收了收氣:“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朕不予年妃計較,至于兆佳氏,失德于前,行兇在后,朗朗后宮,如何等容下此等禍心,著令革去宮籍,貶為庶民,其家產(chǎn)金屬充公,以儆效尤。”說完視線向年無憂的方向一瞟,但是到底也沒看她,便徑直走到擔(dān)架前,親自俯身探望。
“皇上……”她掙扎一番,想起身行禮,被他制止了。
“你背上有傷,不必了。”
“奴婢沒事,讓皇上擔(dān)心是奴婢的罪過。”宴喜兒語如鶯啼般婉轉(zhuǎn),身為女人的年無憂聽到,也不由酥了一酥。
“朕已經(jīng)吩咐太醫(yī),務(wù)必把你醫(yī)好。”說著便抬起她的下巴看了看,“幸好沒有傷到臉,不然真是可惜了。”說完這些,他便一徑走了出去。
“皇上開恩,皇上開恩……”那舊愛的一聲聲的呼喚,也喚不來他一晌的回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