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翊坤宮的路上,經(jīng)過養(yǎng)心殿前,見一幫女人堵在那兒,有宮女有主子,宮女的手上捧著各式各樣的湯盅,而主子們卻爭著和一個宮人說話,那宮人就是蘇培盛。蘇培盛見了她,卻像見到救星般走了過來。
“年妃娘娘留步。”她突破重圍,扶正歪歪的帽子跑過來行禮,“皇上召娘娘陪駕,奴才正要去傳話,您就來了,果真是娘娘與皇上心有靈犀。”他這一句話瞬間為她招來一片怨恨的眼神,感覺自己就像一塊擋箭牌一樣,成了這群無處發(fā)泄的女人的眾矢之的,蘇培盛笑道:“各位娘娘小主放心,這些熱騰騰的心意一定會送到皇上的跟前。”說完,便轉(zhuǎn)身對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年無憂又感到一陣亂箭齊發(fā),再看那些女人犀利的眼神,仿佛是料定她在劫難逃。
蘇培盛不說,年無憂也知道是為什么事,還不是因為她打了雅妃,看樣子,皇帝是要替他小老婆出氣了。
年無憂昂首闊步邁過養(yǎng)心殿門檻。
那些湯湯水水也跟在她的屁股后面被端到了案前,那些滿的快溢出來,燙得冒油花的東西便是婦道人家的心意。
當皇帝也是受罪,一個都不收,那是不近人情,收了這個不收那個,又是厚此薄彼,可若是都收了,他的肚子又消受不起。
“知道朕找你什么事嗎?”他一邊批著手中的奏折,一邊抽功夫抬頭,只略略看了她一眼,便重新埋首案前。
“臣妾不知。”
“你說說,這些湯湯水水該怎么處置?”還沒等她回答,又立即補充道,“若是叫朕慢慢喝完,還是免了。”
“那就倒了喂狗。”
“好主意。”說著指指前面湯盅,“便宜你了。”說著闔上奏折,用奏折一角頂了頂一個青花瓷盅。
年無憂上前,掀開蓋子聞了聞,品評道:“都是調(diào)料,味太重。”緊接著又掀開第二盅,用手扇了扇,仍舊搖頭:“水太過,滋味不夠。”后來一連掀了幾個湯蓋子,都被她貶損了遍。
“你嘗都不嘗一下就知道?”皇帝幽幽笑道,“年無憂也是一樣挑食,不過那是因為她味覺靈敏,吃不得一點苦味和澀味,你呢?”不等她回答,便又道,“是年羹堯訓練的吧?”
年無憂不承認也不否認,便任由他揣測。
“年羹堯一向是心細如塵的,”他看了一眼手中的奏折,心情很好道,“這么快就傳來捷報,果然沒有令朕失望。”
師兄贏一次,便離回來的近一日,年無憂心情好,便掀開了最后一個湯盅的蓋子。
一股沁人心脾的芬芳撲鼻而來,年無憂陶醉地聞了片刻,倏忽皺眉,剛想嘗一口,連湯帶勺子便被皇帝搶了過去。
“朕從沒喝過這么香的湯,這是誰送來的?”
“回稟皇上,這鯽魚湯是敬妃娘娘親手熬的,說是整整熬了三個時辰。”
“的確好喝。”
見皇帝沉醉的模樣,年無憂有些好奇地叫了兩聲:“不知皇上傳召臣妾,所為何事?”
“聽說你與雅妃不睦,今日在景仁宮里起了爭執(zhí)。”
“如果臣妾說是雅妃有意陷害,您相信嗎?”
皇帝莞爾一笑,正合心意道:“信,當然相信,只要是你所說,朕都信。”
聽起來,皇帝似乎巴不得雅妃犯錯。
年無憂皺眉,嘆了口氣:“不怪雅妃,是臣妾性子急了些。”
她居然在幫仇人說好話!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