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一趟深宮,煉了滿腹心機,她終于把師兄從涂碧華和宴喜兒手中搶了過來。兩頂轎子在許多人的護送之下,一徑走向皇城,年羹堯站在大門口,雙手負后,眺望了一會兒,唇角一揚,原本溫潤如玉的笑臉變得蓄謀已久。
涂碧華從府里出來,走到他身后,問道:“我已經(jīng)放出消息,年妃就是年無憂,可年無憂到底是什么來頭,為什么那些江湖中人聽到她受傷的消息就前赴后繼地暗殺她?還有你為什么一定要她進宮,如果只是眼線的話,似乎宴喜兒更合適。”
“只有她能解開皇宮地下的寶藏之謎,她的身份是你無法想象的。”年羹堯冷泠泠地笑著,透著一股得意。
“不論她是誰,還不是乖乖聽你的。”涂碧華笑著,“不論當年還是現(xiàn)在,你總是能讓她自愿為你所用。”
“因為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她。”
“可是她卻不了解你,你遷就她,只是因為她有利用價值。”涂碧華說著親昵地挽住他的手,“我也只允許如此,夫君。”此時的涂碧華,發(fā)髻一絲不茍地盤起,換了一身婦人的裝束。
所有人都在諱莫如深,其實涂碧華已經(jīng)是年府登堂入室的少夫人,而年無憂還做著和師兄男耕女織的美夢,被再次關(guān)進了重重宮門。
回到翊坤宮,一切都好像沒什么變化,宮里聽差的人一個不少,卻都是些生面孔。年無憂提防著他們,近身的事交給宴喜兒和書舞,但是也對宴喜兒仍存著戒心,便把青槐門和清風派兩個掌門的刀佩交給書舞保管,宴喜兒只負責她的洗漱梳妝,梳頭是件麻煩事兒,頭發(fā)雖然長好,但并不長,所以要固定旗頭要多費些力,什么場合該梳什么發(fā)髻傳穿什么樣的衣服,樣樣都有講究。
當年初入王府,就因為這些瑣事兒鬧了不少笑話。記得有一次,四阿哥宴客,她便以側(cè)福晉的身份坐在他身邊,席間有人向他敬酒,她一起身,啪嘰一聲,旗頭竟掉下來把酒壺砸爛了,那一頭長發(fā)不守規(guī)矩地披散在肩上,那時候在眾人驚呆的視線里,她恨不得找個縫鉆進去。
年無憂正在梳頭,外面宮人通報,內(nèi)務(wù)府送東西來了,不過是些珍珠瑪瑙玉如意,便讓他們拿進來,誰知兩人由兩人抬著進來的大件東西竟然是一掛屏風,她還沒開口,便有一個宮人上來提點著他們,娘娘一向嫌屏風擋路,你們把這個往里角落里挪一些。年無憂先是被說話的宮人吸引,緊接著又被展開的屏風吸引住,屏風上繪著一幅畫。
她便叫來那個宮人:“你倒是機靈,你來解釋解釋,這畫是什么意思?”
宮人應(yīng)聲是走到屏風前:“趴在樹上的這只是蟬,所以應(yīng)當是夏季,這個是……”他的手指向蟬旁邊的一個圖象,像人又像猴,卻又不是人或者猴。
“這是傳說中一種動物,看似老實,專門說謊。”
送來這幅屏風的用意,難道是暗示已經(jīng)拆穿了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