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這么看我?”她別扭地避開他的目光,“是怕我受傷?哼……這世上誰能動得了我,除了……”年無憂心思一轉(zhuǎn),忽然皺緊了眉頭,一瞬間過后,又覺得杞人憂天,世間上不可能有那種人存在,所以實(shí)在不必?fù)?dān)心。
“無憂,你想說什么?”
“我累了,想睡一會兒,”她打了個哈欠,“師兄明天一定要去救兆佳雅順,我先去睡了。”說著,頭也不回地進(jìn)了年府。這話是迷惑師兄用的,她先假裝回房,然后溜出來,一直跟在師兄身后,入夜的時分,師兄便一身便裝地出門了,她猜他回去找那個人,可是沒想到他竟來到了蕪綠酒樓。
酒樓已經(jīng)打烊,因?yàn)樗抢习澹曰镉嫳愎ЧЬ淳吹赜M(jìn)去,年無憂則趁伙計不注意,迅速閃身進(jìn)去。正走上的樓梯的師兄回頭看了一眼,伙計說是刮了一陣風(fēng),他便繼續(xù)朝著二樓走去,一直走到一個房門口停住,他叩了叩門,可是沒聽到回應(yīng),后來伙計上前說:“不知公子一大早就出門了,現(xiàn)在還沒回來呢。”
師兄要找的人竟是不知公子!
師兄離開后,年無憂等了一會兒,正準(zhǔn)備破窗而出,晚歸的不知公子回來了,仍舊是坐在轎粉帳轎子里被人抬到了二樓的房間前,簡直比女人還嬌貴,年無憂等轎子離開,便悄悄走上二樓,房間里的燈亮起來,緊接著窸窸窣窣的聲響,年無憂把耳朵貼在窗戶上,聽到一陣抽咽聲。
這房間里怎么有女人的聲音?她在窗紙傷戳了一個洞,看到了一男一女,男的背影清瘦看不到臉,但她能看到女人的臉,兆佳雅順的容貌沒什么太大變化,只是那張一貫高貴的臉上不曾露出過如此放蕩的神情。“大膽,放肆,不得無禮。”那斥責(zé)聲聽著更像是糜爛的呻吟,年無憂瞪大眼睛,看到她的衣服滑到了肩上,她也是見過世面的,知道即將發(fā)生的事,一時間呆若木雞。
不知公子的心上人果真是兆佳雅順,難怪她把兆佳如雪的事打聽得一清二楚,原來是愛屋及烏。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不知公子就這樣把心上人弄到手了。
想想還挺勵志的。
不過一個害過她的女人,她怎么可能眼睜睜看著她在面前跟別人逍遙快活,正要踹門打斷他們的好事,不想師兄去而復(fù)返,她便只能越上房梁躲起來。
他們果然是舊時,師兄輕而易舉地敲開了不知公子的門,那個對誰說話都隔著曾垂幔的公子哥親自相迎,走出去的時候特意將門帶上,然后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看著兩人一同進(jìn)了另一間房,年無憂才從房梁上掛下來。
這是大好的機(jī)會,年無憂撬開門,偷偷溜進(jìn)了不知公子的房間,走到床邊時候,兆佳雅順警惕地縮到一角,用被子裹著自己,像一只受了驚嚇的小白兔。
“你……你是什么人?”
“終于讓我找到你了。”年無憂嬉笑,說著從桌子上抄起剪刀,在她眼前晃來晃去,就像手生的裁縫,不知道從哪里下手。
“你要做什么?”她梨花帶雨快要哭了的樣子。
“你還記不記得,在誰在我罰跪的墊子里藏了一千根針,為此,我一個月都彎不了膝蓋,你還記不記得,是誰在誰把餿水淋到我頭上,讓我病了三天。”
“你……你是……”她錯愕地望著她,顫抖地說出了這三個字,“年無憂。”這表情和她想象中一模一樣,可是接下來她便看不懂了,她跪在他面前,向她求救,說是看在一同侍奉皇上的情分上,求她行行好帶她離開。
不說還好,一說更惹毛了她,年無憂狠狠賞了她一個大嘴巴子。
“你以為我費(fèi)盡周折是來救你的,”年無憂冷笑,“以前的年無憂會這么做,可惜已經(jīng)被你們殺了。”師兄說她善良,既是謬贊也是諷刺。
她要找到她,不是因?yàn)橥樗皇窃徦?,是為了千百倍的折磨她?/p>
她的復(fù)仇要么不開始,一旦開始,就要是十倍百倍的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