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開紗布的時候,他有些不適地閉了閉眼睛,低頭盯著手掌,高興地語無倫次,一派掌門的穩(wěn)重都丟到豬圈了。
“你可是真是開心。”年無憂坐在桌前,用手托著下巴,嬉笑。
“你果真不是年無憂。”沒想到這會是他看到她時候說的第一句話,不過這好像是廢話。
“當(dāng)然不是。”年無憂送聳肩,這個是阿麋的身體,“我是個男的。”
蘇永岱抱拳,“先生大恩,無以為報,日后若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請盡管開口。”
“這可是你說的,”年無憂笑笑,“我要這個刀佩。”
“這……請閣下見諒,這是掌門信物,對在下意義非凡。”
年無憂切了一聲,區(qū)區(qū)一個青槐門信物,她才不稀罕,只是隨便試他一試,沒先到這么快便原形畢露了,山下的人大都是虛偽的,早已見怪不怪。
“請問先生。”蘇永岱疑惑地對上她探究的目光,“是否認識在下,不然何至于如此熱心?”
年無憂并不回答,用手掌托著下巴,冷勾勾地望著他,古怪地發(fā)笑。
“蘇某在青槐門恭候大駕。”他說完,便開始利索的自收拾行禮。
“喂……”年無憂坐直了些,笑道,“你還記不記得兆佳如雪。”見到他整個人僵在那里,年無憂便知道他并沒有忘記,否則也不會瘋魔至此,“眼睛能治,心病難醫(yī)啊……”見他仍舊不說話,她便笑道:“你說憑你的輕功,進宮劫人,有幾成把握?”
沒想到他真的答了:“禁宮守衛(wèi)森嚴,且地形復(fù)雜,半成都沒有。”
“那要是有熟人帶路呢?”
他忽然盯向她,眼神直勾勾地冒著火光:“五成。”
“只有五成,你愿意冒險嗎?”
這一次,他毫無懷疑,居然干脆地點頭了,真有意思。
年無憂正有趣地打量著他,書舞跑上在她耳邊提醒:“您忘了,您在不知公子面前立的誓。”剛說完,便被無憂掃興地瞪了一下。
她的事,她自己心里有分寸,不容別人多嘴。
“我可以給你畫張地圖,告訴你兆佳如雪的所在。”
“多謝。”
“嘴上說說有什么用。”
蘇永岱二話不說,便把腰上的刀佩取了下來。
狗屁掌門信物,碰上了女人,原來這么不值錢,連個猶豫都沒有。
這么不值錢的東西,她才不稀罕。
“我不要這個,”年無憂笑笑,“我可以給你畫地圖,但我要另一樣?xùn)|西。”
“但說無妨!”是啊,連掌門信物都可以不要,還有什么是他舍不得的。
“我要你的眼睛。”
“什么?”
他覺得是自己聽錯了,她便清清楚楚地重復(fù):“我要你的眼睛,我要親手戳瞎你的眼睛。”
“那你又為何治好我的眼睛?”蘇永岱脫口反問。
年無憂的邏輯,已經(jīng)超出了常人可以理解的范圍。
望著蘇永岱和書舞錯愕的神色,年無憂卻覺得他多此一問,于是理所當(dāng)然地回答:“當(dāng)然是為了再次戳瞎你,圖個好玩,不然我吃飽了撐著才會多管閑事。”
別跟她講禮義廉恥,她本來就不喜歡讀書。她只知道有仇必報,睚眥必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