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做出最后的警告,我轉(zhuǎn)身離開冷宮,那個在外面偷聽的宮人立即縮回腦袋,對著門口低頭行禮,我在她面前站了一會兒,伸手想去碰他腰間的一把鑰匙,卻被他敏捷地避開。
我不像無憂,有著傲視天下的武功,身體也不強壯,硬搶是搶不過的,但是復(fù)仇的力量和憎恨一定能讓我娶她性命,我會讓在無憂親眼看到這個女人受盡折磨。
為了無憂,我做得到。
回到翊坤宮的時候,皇帝正坐在床邊,身旁站著一個年老的太醫(yī),皇帝指著他說:“這位是孫太醫(yī)是太醫(yī)院橋翹楚,她會協(xié)助你診病之事。”
那個年紀(jì)長我一倍的太醫(yī)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眼,搖頭晃腦道:“真是后生可畏啊,孫某鉆研回生之術(shù)已逾三十載,至今未有所得,今懇望先生不吝賜教。”說著,便謙遜地彎下了駝背。
孫太醫(yī)是太醫(yī)院出了名的醫(yī)癡。“好說好說,”我咳嗽一聲,挺起胸膛道,“斬百斤聚魂枝,在凝魄露中浸泡兩天,然后用聚魂枝搭成一個臺子,約摸半人高,五尺見方即可。”
“敢問先生,何為聚魂枝,何為凝魄露。”他一邊說一邊從藥箱里拿出了毛筆和簿冊。
“這你都不知道啊。”我一本正經(jīng)道,“便是把酸木枝放在薔薇香油里泡上三天,然后再用來搭臺子。”
他一邊記錄一邊感慨:“聞先生之言,方知自己乃是井底之蛙,待老朽回去,一定仔細翻看古籍。”
我聽后,只覺得他較真迂腐,無奈地搖搖頭道:“三日之后,必須在乾清門前搭好臺子,不可貽誤時機。”
“明白,明白,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說著便立即從門外喚來候命的宮人,將簿冊交給他,“按照著上面的奇方,趕快去準(zhǔn)備去吧。”
“是。”那宮人低著頭,捧了簿冊正要退下,我卻叫住了他。
“且慢,”我眸光一轉(zhuǎn),笑道,“多虧孫太醫(yī)提醒,否則我真要望了一件要命的事。”
“臺子搭好之后,三尺以外,不得讓女子靠近,尤其是心懷怨恨的女子,恨意越大,對聚集靈氣越有障礙。”
宮人得了命,看了我一眼,立即退了下去。
可能他覺得我在說胡話,可起死回生本就是最為匪夷所思之事,所以這也就不奇怪了。
皇帝揮退孫太醫(yī),他自己卻仍然坐在床沿,我站了一會兒,放輕腳步走過去,看到他正握著無憂的手,掰她的拳頭,于是立即稟報道:“皇上,草民該給娘娘用藥了。”我一直說了兩遍才把他趕走,他站起來時,目光瞥向無憂,唇角噙著一抹諷笑:“到死都那么倔。”
我不喜歡居心不良的人,哪怕他是一國之君。
我坐到床邊,把她的衣袖拉下來,遮住她的拳頭。
“你放心,我不會讓他知道無憂和阿麋的秘密。”就算是一個人自言自語我也開心,只要能看著她。
“阿麋要一輩子和無憂在一起。”
我大著膽子,俯身吻在她的額頭上。我想,這一生足矣。都說愛一人就會不知不覺變成她,那么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像無憂的人。
“再見了,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