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愣,隨即抬頭朝皇帝看去,見皇帝瞇縫了眼看向自己,她竟被眼神給嚇了一跳,片刻才道,“說些閑話家常。”
話音剛落,一旁的皇后冷哼一聲,“此時可是閑話家常的時候?你作為皇室公主,如此不知禮數(shù),實在······”
話還沒說完,身后便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語氣溫婉,卻字字鋒利,“怎么的也是皇后娘娘教養(yǎng)出的,這番的不知禮數(shù),實在應(yīng)該懲處才是。”
她這才看向那說話的女人,看樣子應(yīng)是四妃之一了,一身水色長裙,淡雅素凈,卻讓人絲毫不覺乏味,只憑借一番姿態(tài),便讓人覺得舒心。就剛剛那話,乍一聽像是在訓(xùn)斥她的不是,可明理人一聽就知道這不是在打皇后的臉嗎。
凡是幫自己對自己不錯的人,她歷來都是友善的。所以,哪怕這女人話說的難聽了些,但她還是對她頗有好感。
像是看出她的心情,一旁的四公主也竊笑道,“齊妃娘娘就是這么心直口快容易得罪人的人,”話是這么說,但語氣也透露著歡快。
原來是齊妃,她勾了勾唇角,沒說話。
皇后一聽齊妃這話,正欲再說些什么,卻見一旁皇帝擺擺手道,“夠了,孩子閑話家常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們?nèi)缃褚粋€為人母,一個為朕妃,在這太妃面前失了禮數(shù)不說,還在孩子們面前沒了顏面。”
被皇帝這樣一說,皇后臉色頓時黑如豬肝,但卻再也發(fā)作不得。而身后的齊妃卻掩嘴發(fā)笑,一副看戲的表情。
看著這三人這副場景,覺得最好笑的是她。若說這里的所有人都因身處這皇宮,成了這擁有身份的迷局之人的話,那她簡直就是一個看客了。不過,由此她倒肯定一點?;实垡欢ú幌矚g皇后,指不定這么些年之所以對她沒好臉色,倒不是因為真的不喜歡她,而是為了別的什么。
再者,今日這番局勢也讓她看清。就算這皇后為后宮之首,但皇帝要偏心起來,她也還是沒轍。所以若她猜得沒錯,這皇后就是因母族的勢力才有這么些底氣,可一旦要涉及宮闈之事,涉及到皇帝這家事,那朝堂的大掌自然就伸不過來了。這皇后呢,也就啥支撐都沒了,自然蔫兒了唄。
邊想著,便瞧見皇帝已然帶著皇后和一眾妃嬪到了大殿上方,接著,便一一跪下給棺中太妃磕頭??耐觐^,妃子們便哭哭啼啼起來。一時間,哭聲響徹大殿。
對于這樣的形式,她是無語的,但也自愧趕不上這群嬪妃的變臉速度。也對,其實很多事情,你在之前加上一個前提,就能想得通理解得透徹了。比如這說哭就哭的變臉系嬪妃,比如這裝腔作勢的一群人。而這個前提,就是所謂的宮廷。
跪了不知道多久,看皇帝身邊那群除了四妃以外等級不高的嬪妃,哭得嗓子都啞了,這才見著皇帝被一旁太監(jiān)攙扶著起身,道,“一同去榮德宮用膳吧。”
榮德宮是個什么地方?她只覺得現(xiàn)在對這宮里的地名都處于好奇寶寶狀態(tài)。這時,一旁跪得快睡著的四公主打了個呵欠,湊近她耳邊道,“今晚全素宴,沒什么好吃的,待會兒要不要隨我去御膳房吃點東西?”
她一愣,隨即笑了笑,“不用,我喜歡吃素。”鬼才喜歡吃素,她只是不想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再發(fā)生些什么事兒。
聽她這么說,四公主立刻皺眉,“看來是還生我氣呢,算了算了,改日我去你宮里給你親自上門賠罪吧。”
這時,皇帝身邊的皇后妃嬪已然起身,而太子和三公主也跟著站起身來。她剛直起腰準備起來,卻因為跪得太久又沒有換姿勢,腳頓時被崴了下,眼看著就要倒地,瑞暄便徑直上前將她托住。
她定了定神,抬眼道了聲謝,隨即便立正站穩(wěn)。一旁的太子看著他們,眸光深了幾分,卻并未說什么。
此時皇帝早已領(lǐng)著嬪妃出了殿門,而太子也只是在先前看了他們一眼,隨即也跟了上去。三公主一直就未將目光放在旁的人身上,也追隨著太子腳步而去。
見殿中的重要人物都走得差不多了,四公主這才道,“哥,這樣看來,我倒覺得,八妹更像你親生的。”
瑞暄頓時臉一黑,也不說話,便扭頭離去。
四公主似乎沒弄懂他為何生氣,一面疑惑著,一面喊著他往外去了。這時,一直站在殿邊的藝枝這才過來扶著她。
“藝枝,”她聲音懶懶,“你說,我以前和四公主關(guān)系很不錯嗎?”
藝枝先是一愣,隨即道,“以前是不錯的,公主您也常去陪云妃娘娘聊天,只是不知怎的,后來就同四公主還有云妃娘娘疏遠了。”
“是嗎,”她喃喃。說起來,這個四公主不僅天真可愛,似乎心性也是單純得有些蠢鈍了。這還真不是她吐槽,只是就這四公主的言行來看,她實在覺得,若非四公主是在這宮里被保護得太好,就是她太會演戲。
否則,這樣的環(huán)境,又怎會又像四公主這般無知到隨時隨地禍從口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