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皇后的提議,月臨帝這才回過神,隨即垂眼擺手,不再多言。
自始至終,她都在觀察這皇帝的表情。說起來,自己就這么直勾勾打量人不僅不禮貌,在這古代對待帝王而言,也是冒犯。但是,就剛剛,她和皇帝對視了幾秒,那皇帝的眼神卻在躲閃。
她不知道,這樣一個帝王,為什么要躲著她這個女兒的眼神?;蛘哒f,皇帝之所以對她是這種態(tài)度,是因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和秘密?
正想著,卻聽皇后又開口了,“來人,將八公主押入天牢,聽后處置。”
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便是一眾禁軍朝她而來,她沒有反抗,任由兩個禁軍將她雙手反箍,扭頭看了眼早已跪在地上渾身發(fā)抖得話都說不出的藝枝,瞧見藝枝微微抬眼看向她,她扯了扯嘴角,隨即不再有什么動作,便被禁軍押著離開了御書房。
她不由冷笑,她不傻,當(dāng)然聽出剛開皇后話中之意。如今太妃之死有疑,她明明也只是個嫌疑人的身份,可是,皇后說的卻是押入天牢聽后處置。
這些禁軍也是吃皇帝手中那碗飯的,又怎么會聽不出皇后的意思。這宮里,過得好還是過得壞,還不都是那位高權(quán)重的人一句話的事。現(xiàn)在好了,皇后明擺著讓她在天牢里沒好日子過。不對,她現(xiàn)在進去,說不定就出不來了。
剛出御書房大門,就瞥見一個身影朝這邊而來。她有些奇怪,那個潤璽世子來這里干嘛?正想著,卻見潤璽也正巧看向她,見她被禁軍綁著,眼中露出疑惑之色,但卻并未喊住她,而是收回目光朝御書房內(nèi)而去。
見此,她不由搖搖頭。自己還真是腦子秀逗,都自身不保了,還稀奇這世子來此的原因干什么。
但她沒想到的是,錯身而過間,他卻是驀地將身子撞向她,她來不及躲開,正想罵兩句,卻發(fā)現(xiàn)此刻撞開她身旁禁軍之后的潤璽,在她手中塞了個什么東西。
明明是潤璽撞了禁軍,身旁一眾禁軍卻像是沖撞了潤璽一般,連忙跪下賠罪。她愣在原地,卻見他微微一笑,道,“不必如此,是我近來體虛,方才才站不穩(wěn)了撞在了八公主身上,哎,八公主,您沒受傷吧。”
她搖搖頭,沒說話。
這時,身邊一個禁軍立刻道,“都是屬下們不知輕重,明知世子到來,還沖撞了世子。”
他卻大度得很般,依舊溫聲道,“無礙,各位將士請起吧,”說著,便拂了拂袖口,朝御書房去了。
待他走后,禁軍才起身,繼續(xù)把她押往天牢。她忍不住嘴角抽搐,這人表演系畢業(yè)的吧,演技這么純熟?偏偏還一副謙和溫潤的樣子,讓這些禁軍簡直恭敬景仰得很。
天牢離御書房還挺遠,走了大半天也沒有要停下休息的意思,好在這些禁軍還算人性,一路上雖然把她綁得緊,但也沒用什么大力氣將她給弄疼。
到了天牢大門,禁軍便將她移交給天牢看守。天牢的看守比不得禁軍那么溫柔,一路推推搡搡將她帶到牢獄之中。
認(rèn)識里的天牢,都是陰暗潮濕,暗淡無光又充斥著難聞氣味的地方。但不知怎的,這里的天牢卻毫無她認(rèn)知中的那般不堪。除卻牢中固有的陰暗之外,倒也不怎么潮濕,也沒有難聞的味道。
看守將她帶至一處稍好的地方,打開門,將她一把推了進去后,便關(guān)上門,不再理她轉(zhuǎn)身離去。
之前綁在手上的繩子不算緊,她稍稍縮了縮手腕就松開了。再打量四周,發(fā)現(xiàn)這牢房里有一處天窗,窗戶泄出的月光剛好可以照亮整間屋子。這房中擺了一張床和一張木桌,地上干凈整潔,沒有想象中應(yīng)有的稻草,更加看不出會有什么蛇蟲鼠蟻。
畢竟是牢房,這樣的陳設(shè)隨便簡單至極,但對她來說也實在太好。她有些奇怪,這種時候不該被押到拷問的地方,來個屈打成招什么的嗎?她還以為,既然皇后都那樣說了,應(yīng)是一早就在這天牢安排好了,就等著把她陷害了,好弄到天牢來折磨虐待的??墒?,這反轉(zhuǎn)得也太不科學(xué)了,讓她有些簡直不敢相信的感覺。
這時,她才想起之前潤璽給她的那個東西,四處瞧了瞧沒人,她便將手從袖中伸了出來,攤開掌心,居然是一塊玉牌!
她將玉牌拿到天窗下仔細(xì)看了起來,上面一個璽字,其他也沒什么花紋雕刻。她皺眉,璽?潤璽的璽嗎?那這不就是他的令牌什么的?干嘛拿給她啊,再說了,拿給她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