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萬萬沒有想到,老教主沒有死,并且一直以英婆婆的身份,潛伏于血月教,潛伏于圣姑身邊,這么看來,伊莉莎說的也不全是空穴來風,老教主的死因,確實有可疑,但是,既然他沒有死,為何不直接現(xiàn)身呢?這其中到底隱藏著什么樣的陰謀?青玄眉頭緊鎖。
洛紫晴愣在原地,這個信息量太大,她需要好好消化一下,伊莉莎無辜喪命,已成事實,到底利用她的是什么人?那個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和要殺她的,是否是一伙兒?這一切像極了編織好的網(wǎng),一下子套在了所有人的頭上,任誰也逃脫不掉。
“走!”青玄輕聲道。
然而就是這一個字,老教主便發(fā)覺了二人的所在,在洛紫晴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已經(jīng)被青玄一把推開,青玄接下老教主致命的一掌,口吐鮮血。
“青玄!”洛紫晴跑了過來,擋在了青玄的身前。
“洛兒,快走!”青玄稍微運氣,便氣血上涌,踉蹌了幾下。
“我不走,要死一起死!”洛紫晴固執(zhí)的不肯離去。
老教主看著眼前的兩人,明明他的女兒也是大好年華,也可以擁有生死與共的人,但是,她現(xiàn)在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冰冷的地上,永遠也不會再醒來,這都是拜那個女人所賜,看見青玄,他恨不能將他碎尸萬段,然而,他不能這么做,青玄的命運早已經(jīng)寫好,不可違抗。
老教主飛身離去。
“青玄,青玄,你怎么樣?你不要嚇我……”
青玄徑直朝后倒去,洛紫晴將他抱進懷里。
“青玄,不要睡,不要睡,你看看我,你看著我!”洛紫晴的眼淚模糊了視線。
“洛兒……”青玄輕啟雙唇,伸出右手。
“我在,我在呢,青玄,你看看我……”洛紫晴一把握住青玄的右手,貼在自己的臉上。
“你……愛我嗎……”青玄看著洛紫晴,眼神迷離,從始至終,他都沒有親耳聽到洛紫晴說愛他,如果就這么死了,那會是多么的不甘心 啊。
“愛,我愛你,我愛你,青玄!”洛紫晴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太好了……我也愛你……”青玄嘴角含笑,右手徑直滑落。
“青玄!青玄你不能死!青玄你睜開眼睛看看我!青玄!你怎么狠心把我丟了!青玄!你醒一醒?。?rdquo;洛紫晴拼盡全力搖晃著青玄,他明明還有呼吸的。
暴風驟雨,電閃雷鳴,一個小小的身影,背著一個高大的男人,艱難的一步一步的往血月教挪,身后一行泥濘的腳印,深深的印在地上。
“青玄,你要堅持住,很快就到了……就到了……”
閻羅殿,閻王手中把玩著一個小盒子,面無表情。
“啟稟閻王,這便是圣主交給下官的。”判官畢恭畢敬的說道。
“原來他真的是一直防著本王,讓你一直潛伏于我身邊,還很是用心良苦。”閻王暗紫色的眼眸低垂下來。
“閻王對下官有救命之恩,所以,在下是絕對不會對恩人出手的。”判官經(jīng)過深思熟慮,忠義兩難全,他最后決定站在閻王這一頭。
“既然是他不仁在先,也不怪本王不義在后了。”閻王露出一抹別有用心的微笑。
“啟稟閻王,高錦興求見。”小鬼前來通報。
閻王一個擺手,高錦興便走了進來。
“高錦興辦事不利,還請閻王責罰!”高錦興跪在地上。
“那女人可是死了?”閻王說的慢條斯理。
“死了。”高錦興答道。
“那何來辦事不利之說?”閻王看著高錦興,似笑非笑。
“屬下愚鈍,打草驚蛇。”高錦興將頭低下來。
“此次任務,就是要你打草驚蛇,蛇不驚,怎么會露出尾巴呢。”閻王笑的高深莫測。
小悠說的果然沒錯,一切都在閻王的掌握之中,如若不是他機靈,現(xiàn)如今早已喪命血月教了,恐怕這也在閻王的意料之中,他果斷成為了棄卒,高錦興雙手握拳。
“你也受了傷,下去吧。”閻王朝著高錦興擺擺手。
“是!”
高錦興往外走,末了,回頭看了一眼位于高位的閻王,他現(xiàn)在開始有些后悔,當初為了幫小悠復仇,二人一起投奔在他門下,然而這個男人確實如此心狠手辣,又高深莫測,讓他不寒而栗。
“閻王,還需對他二人多留戒心。”待高錦興離開,判官低聲道:“探子回報,當晚青玄和洛紫晴也在場,下官擔心,他二人故意通風報信,如此這般,會壞了大事。”
“無妨,判官無需多慮,本王還就怕他們不通風報信呢,好了,是她出場的時候了。”
閻王笑的更加肆無忌憚,動動手指,妮姜便從內(nèi)堂走了出來……
青玄連續(xù)服用了池嚴的藥湯,在洛紫晴的精心照看下,逐漸的好了起來,英婆婆再也沒有回來,得知真相的圣姑,勃然大怒,雖然青玄一再追問,但是圣姑就是閉口不談,并且一再督促他,大戰(zhàn)在即,一刻也不能懈怠,加強練功,誓報滅門之仇,然而青玄卻第一次對這個仇恨產(chǎn)生了懷疑。
“在想什么?”洛紫晴遠遠便看見一個人發(fā)呆的青玄,拿了一件長衫,為他披上,大病初愈,身子骨還很虛弱。
“洛兒,你在趙府有段時日,你覺得趙青衣是個什么樣的人?”青玄轉過身,拉起洛紫晴的手。
洛紫晴臉頰緋紅,故意不看他,說道:“趙盟主嘛,是一個外表看起來迂腐懼內(nèi)的老頭兒,但是他心中有一定之規(guī),對每個人都了如指掌,是那種看破,但是不說破,大智若愚的人!”
“這樣的一個人,會為了一己之私,滅我滿門么?”青玄看著洛紫晴,似乎只要她說不會,他便會相信。
“我……”洛紫晴一時語塞。
“我真的不知道,畢竟在權利面前,很多人都失去本心,但是我個人覺得,趙盟主不會是這樣的人,或許,這其中,有著什么誤會也說不定。”洛紫晴的聲音小小的,生怕這些話會惹惱了青玄。
青玄沒有言語,洛紫晴所言,正是他所想。
“你在胡說什么?”圣姑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然站在兩個人身后,她一把將洛紫晴推到一邊,說道:“當年趙青衣為了博得老盟主的信任,娶得盟主千金,不惜滅了青玄滿門,并且栽贓他們?yōu)樾敖逃嗄?,這莫大的仇恨,怎是你三言兩語便可扭曲的!洛紫晴,你說,趙青衣到底給了你什么好處,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扇枕邊風,侵蝕青玄的勢氣,難不成你要他也死在趙青衣那個老賊的劍下,你才開心嗎?”
“我……”面對圣姑的指責,洛紫晴只覺得莫大的委屈。
“玄兒,如今大敵當前,萬不可婦人之仁,刀劍無眼,稍一遲疑,便招致殺身之禍啊!”圣姑拉起青玄的手,接續(xù)說道:“來,我為你運功,助你舊傷快愈。”
正在拉扯間,教徒來報。
“啟稟教主,右護法回來了。”
“好,本教主在總壇等她。”
像遇到救星般,青玄暫時得以解脫,他拉著洛紫晴,前往總壇,只留下雙眼冒火的圣姑。
“屬下參加教主,洛姑娘。”妮姜雙手作揖。
“右護法無須多禮,查的怎么樣了?”青玄直奔主題。
“屬下走訪江南一帶,無意中擒獲閻王的黑白無常,從他們口中,問出些個端倪。”妮姜賣了一個關子。
“師妹,你就快說吧,這里并沒有外人。”池嚴微笑著,真沒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師妹,如今也學會了裝深沉。
“晟睿的確秘密來到江南,落腳點正是冥教,他在閻羅殿見了圣主,包括閻王在內(nèi),圣主等人在密謀造反。”妮姜言罷,看向青玄。
“這個圣主,是何人?”晟睿一直在招兵買馬,又看守金礦,造反之說確實可信,如若晟睿是資金后盾,那么閻王一定是那人馬前鋒了,看來,這個組織可不是一時興起,已然潛伏了很久。
“圣主一向以面具示人,就連黑白無常,也沒見過圣主的真正面貌,更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妮姜如實回答。
“那這圣主可是幕后之人?”池嚴問道。
“這個便無從知曉了,一直都是圣主聯(lián)系晟睿和閻王,不曾見其他人來。”
“圣主極有可能就是那幕后之人,首先他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便說明他的真正身份為大眾所熟知,想要謀朝篡位的,想必不是江湖中人,那圣主定在朝為官,說不定呀,還位高權重呢!”洛紫晴講的頭頭是道,電視劇中這種情節(jié)簡直爛大街了,沒想到,她竟然碰到了。
“也說不定那圣主就是一江湖人士,否則,怎么會利用的都是江湖中人呢,這圣主的背后,一定有更高深的人物在。”青玄十分篤定,他接著說道:“我倒說有一件事不明,既然拉攏武林中人,沒有理由會放過武林盟主,畢竟只要他一聲令下,所有江湖人士便會響應,除非……”
“除非,武林盟主拒絕。”池嚴已然明白青玄的擔憂。
“拒絕?照理說,如若拒絕,那武林盟主還能活嗎?”洛紫晴眨著大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
“看來,我血月教,似乎已經(jīng)卷入其中了……”青玄的話意味深長。
妮姜走出總壇,徑直往外走。
“師妹?”池嚴叫住了妮姜。
“師兄有何指教?”妮姜雙手作揖。
妮姜還是第一次對他如此客氣,竟讓他有些手足無措。
“沒有,近來你舟車勞頓,我包了幾包安神醒腦的藥包。”池嚴說罷,從懷中取出,遞給妮姜。
“多謝師兄,如若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先走了。”妮姜說罷,轉身走了。
有問題,很有問題!池嚴看著妮姜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洛紫晴從廚房出來,手中端著一碗燕窩,青玄身子剛剛復原,需要好好進補一下,正走著,突然被人從身后一把摟住,拽入后巷,燕窩散了一地。
“救……”洛紫晴拼命掙扎,真沒想到,堂堂血月教,也會有人光天化日之下調(diào)戲民女的。
“噓,是我。”男人的聲音從身后響起,竟然如此耳熟。
洛紫晴回頭,正對一雙深邃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