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魔大會”各派英豪義憤填膺,恨不能將“青玄”抽筋拔骨。
楚云飛怔怔的盯著那雙似曾相識的眼睛,那個明明是他親手畫的臉,為何竟讓他聯(lián)想起紫鳶呢?不,那一定不是紫鳶,紫鳶明明還在家中,就算出了事,鹽幫也一定會有人報信的。
雖然這樣想,但是楚云飛仍舊無法釋懷。
“好了,各路英豪稍安勿躁,處決這個魔頭,無需如此麻煩。”西門雪儼然已經(jīng)掌握了主動權(quán)。
臺下頓時安靜下來,無數(shù)雙眼睛,直盯著臺上的西門雪。
“雖然這個魔頭殺人無數(shù),冷血無情,但是我們是正派人士,不能以暴制暴,所以,在下建議采取最傳統(tǒng)的砍頭的方式,以儆效尤,不知在座的英豪,意下如何。”西門雪從容應對。
“愿聽西門少俠的。”
“是啊,一切按照西門少俠的來。”
“西門少俠說什么,就是什么,我們沒意見啊。”
響應者陸續(xù)發(fā)言,當然,領(lǐng)頭的都是西門雪的人,他已然將趙青衣完全架空。
“紫幫主,這里唯獨你是個商人,不知道你的意思如何。”西門雪看向紫宸億,丟出話柄,以報當日被羞辱之仇。
“正因為我鹽幫主要經(jīng)商,今日前來也不過是應趙盟主之邀,觀摩武林這一大盛事,所以,我便不做表態(tài)了吧。”紫宸億故意將“趙盟主”咬的很重。
西門雪臉色十分難看,這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不過沒關(guān)系,等一會“青玄”人頭落地,看他是否還能笑得出來!
“既然這樣,準備行刑!”西門雪示意劊子手。
劊子手已然摩拳擦掌了好一會,只等一聲令下,他將刀高高舉起,金屬的光亮在陽光下,越發(fā)刺眼。
楚云飛的心跳的很快,他直直的盯著那把刀子,眼看就要揮下,他竟然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
“刀下留人!”劊子手一抖,小悠站了起來,不行,她不可以眼睜睜看著青玄被這群酒囊飯袋殺了!
紫宸億瞇著眼睛,早在這個女子出聲之前,劊子手的刀便被一顆石子打歪,速度之快,他都沒有看到出手之人,只不過可以斷定,石子是從臺上來的。
楚云飛坐回原位。
“這位姑娘,何故叫停?”西門雪看向小悠。
“奴家并非故意攪局,但是我們都是名門正派,殺人講究證據(jù)確鑿,所以奴家覺得,應該先將這個魔頭的罪證,宣告天下,再殺也不遲。”哪怕多拖延一刻,小悠也不會放棄。
“小悠姑娘說的對,罪證都不宣告,恐怕日后血月教借此大做文章,說我們仗著名門正派,定莫須有的罪名,殘害無辜,誤導了天下人。”高錦興自然站在小悠這一面。
“是啊。”
“說的有道理啊。”
“……”
“這魔頭罪證罄竹難書,恐怕會耽誤太多時間。”
西門雪微瞇著眼睛,他看了一眼端坐于高位的趙青衣,趙青衣面無表情,難不成這一男一女是他安排的?
“正因為如此,才更應該昭告天下,免得邪教再興風作浪。”罄竹難書正合小悠心意,宣讀個幾柱香最好不過了。
“這……”西門雪有些遲疑,這分明就是拖延時間,他朝著臺下使了一個眼色。
“對付這個魔頭還講什么江湖道義,他殘害了我們多少兄弟,殺了他!殺了他!”馬上有人響應。
“對,殺了他!”附和聲三三兩兩。
“西門少俠,可容在下說幾句。”紫宸億站了起來。
“紫幫主請講。”西門雪皮笑肉不笑。
“這青玄是魔頭不假,正如這位姑娘所言,在座的都是名門正派,如若因為罪證太多,嫌麻煩就不說的話,恐怕以后真的是會被人詬病的,如若我們不講江湖道義,那和他,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紫幫主說的是,但是我們可不能為了這種魔頭,耽誤了要事。”西門雪可是一點也不買紫宸億的賬的。
“在座的各位,既然來了,已然就是將派中事物安排妥當了,何來要事之說呢,或者說,西門少俠這么急著殺了他,有什么隱情不成?”
紫宸億言罷,臺下開始竊竊私語。
“笑話,我怎么會有什么隱瞞的,我西門雪做事光明磊落!”西門雪笑的很勉強,他接著說道:“不就是宣讀罪證么,來人吶,宣讀!”
“當然,我們都相信西門少俠是清白的。”紫宸億滿意的坐下。
罪證宣讀,西門雪坐在位子上,臉是一陣青,一陣白,他甚是悔不當初,邀請紫宸億純屬錯誤的決策,本想圍堵狐貍,不想?yún)s被狐貍咬了一口,還惹了一身的騷。
“青玄”不停的扭動著身體,眼神在楚云飛和自己的肚子之間轉(zhuǎn)換,楚云飛越發(fā)的不確定。
仍舊是一個石子,打在了“青玄”的肩膀上,這一次,紫宸億看的清清楚楚,投石子之人,正是端坐于高位之上的趙青衣,這趙青衣和西門雪,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么藥?他一時之間,有些蒙圈。
“救命——”
一個女人的求救聲,從“青玄”的口中發(fā)出,雖然聲音不大,但令在場所有的英豪都驚訝不已,小悠更是一頭霧水。
楚云飛二話沒說,飛身而起,輕易將“青玄”的易容破壞,一張略顯蒼白的清秀面孔浮現(xiàn)眼前。
紫宸億緊跟其后,用手中的火精劍,將九天玄鐵一揮兩段。
“小鳶!”楚云飛懷抱嬌妻。
“云飛哥哥……小鳶知道,云飛哥哥一定會認出小鳶來的……小鳶有好好保護寶寶……”紫鳶的聲音虛無縹緲。
“西門雪,我殺了你!”楚云飛已然紅了眼。
“住手!”紫宸億將楚云飛攔下。
“如大家所見,這魔頭居然是舍妹,被化妝而成,我想,西門少俠欠我們大家一個交代!”紫宸億轉(zhuǎn)向趙青衣,說道:“趙盟主,還得請您做主,舍妹已有身孕,況且一個婦道人家,怎么會成為武林魔頭呢,如若西門少俠不能給出合理的解釋,休怪我鹽幫翻臉無情!”
趙青衣顯然知道整件事情,紫鳶的仇一定要報,紫宸億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
“那可是鹽幫大小姐啊。”
“是啊,真是沒有人性,人家還有身孕呢。”
“這難不成是沖著鹽幫去的?我們是不是都成了幫兇了?”
“真不該趟這趟渾水啊。”
“真沒想到西門雪是這種人啊,算我們看錯了他啊。”
“……”
臺下各路英豪紛紛表明立場,撇清關(guān)系,就連西門雪的人,也不敢作聲了。
“大家聽我說,當日果然擒獲了青玄!”西門雪已然陷入被動局面。
“依我看吶,是想立功想瘋了,隨便找了一個人冒名頂替,怪不得不想宣讀罪證,是怕穿幫啊。”高錦興一臉的鄙夷。
“虧奴家還覺得他是個大英雄,沒想到卻是一個卑鄙的小人。”既然不是青玄,小悠也沒有什么好擔心的,儼然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不是這樣的,大家聽我說,青玄已然被在下處決了!”西門雪急忙反駁。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抓了舍妹,是故意而為之,與我鹽幫為敵了!”紫宸億眼神陰鶩,火精劍泛著寒光。
“不,不是這樣的……”西門旭已然有些語無倫次,他接著說道:“這一定是有人栽贓陷害!是你,一定是你,就因為我看上了荷花,而你也看上了她,你故意報復我!大家不要被紫宸億騙了,這是他使得苦肉計!”西門雪指著紫宸億,倒打一耙。
“真是狗急了跳墻。”紫宸億冷哼一聲。
“無需跟這個江湖敗類廢話,今日,我就要幫趙盟主清理門戶!”楚云飛一把奪過火精劍,架在了西門雪的脖子上。
“不,我是被陷害的,義父,義父救我!”西門雪向趙青衣投來求助的目光。
趙青衣仍舊無動于衷,這可急壞了坐在一旁的二夫人。
“老爺……”
趙青衣擺擺手,示意二夫人閉嘴,緊接著站了起來,朝著楚云飛,拱手作揖,道:“楚少俠息怒,此事疑點重重,切不可魯莽行事。”
“事實擺在眼前,還有什么疑點?”這套說辭,根本無法說服楚云飛。
“楚少俠放心,待老夫查明真相,一定給你和鹽幫一個滿意的答案,如若真是西門雪故意為之,不用楚少俠清理門戶,老夫第一個出來殺了他謝罪。”趙青衣朝著紫宸億,說道。
“好,就賣趙盟主一個面子。”紫宸億輕聲道。
“逆子,還不快滾!在真相沒有大白之前,禁足于府中!”趙青衣厲聲道。
西門雪逃命似的逃竄,離開了現(xiàn)場,楚云飛不甘心的用力將劍丟在了地上。
把趙青衣的種種舉動和整件事聯(lián)系起來,他的出面也是必然的,他并不想要了西門雪的命,而是給他一個警告,如若紫宸億沒有猜錯,這一切都是趙青衣布的局,從接管火精劍開始,他們便踏入了這盤棋局之中,此舉不僅能一舉打擊西門雪的勢力,還能避免一場江湖浩劫,還真是一步好棋。
當然,他妹妹的仇,他絕不會如此輕易便算了!西門雪的命,他紫宸億是拿定了!
“如此好戲,本王怎可錯過!”
男人的聲音似乎從地獄中來,在場所有人均朝著聲源望去,這一望不要緊,均嚇出一身冷汗,只見兩行行跡詭異的“紙人”,面無血色,由遠及近,飄了過來,一臺四面披滿白色喪紙的躺轎,懸浮于“紙人”的肩上,活脫脫一副送葬的排場,氣氛瞬間冰冷起來。
閻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