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在距離趙府最近的客棧住下,雖然有些冒險,但是最危險的地方,即是最安全的地方。
“客官,送熱水!”門外響起小二的聲音。
“進來。”青玄冷冷道。
小二提著一壺熱水走了進來,眼睛四下瞄著。
青玄冷眼旁觀。
“客官,你一個人啊,我們店里還提供跑腿服務,如果客官不方便前往,小的可以代勞,保證都是萬華閣的頭牌!”小二嬉皮笑臉道。
“滾。”青玄吐出一個字。
“客官,不需要多少銀子的,如若您方便,小的也可以給您帶路。”小二仍舊不死心的想要撈點油水。
青玄將身子轉(zhuǎn)了過去,腰間露出火精劍的劍鞘。
“客官您好好休息……”小二識相的退出了房間。
待小二離開后,青玄起身,拉開窗簾的一角,果然看見剛剛的小二在跟一個大漢低語,看來,此地不宜久留。
一大群人沖上來的時候,房間已經(jīng)空無一人,為首的大漢一把將小二抓了過來。
“你確定你看到的是火精劍?”
“小的確定,小的看的真真的,絕對不會錯。”小二嚇得渾身顫抖。
“當今江湖,能夠用得起火精劍的,便是血月教教主。”大漢緩緩道。
“你的意思是說,教主到了江南?”隨行的兄弟面面相覷。
“如若我沒有猜錯,是這樣的。”大漢點頭。
“眼下江南各大派與咱血月教均勢同水火,教主這時候前來,又不支會分壇,不知是何故啊。”兄弟們開始紛紛猜測。
“不管何故,只要確定是教主前來,我等勢要保護教主,此事不宜宣揚。”
大漢瞥了一眼小二,小二馬上捂著嘴巴,道:“您放心,咱多少年的交情了,我這口風,緊的很。”
“最好如此。”
大漢帶著一行人離開,見他們走的遠遠兒的了,小二從客棧的后門溜了出去。
青玄坐于喜娘床前。
“真沒想到,堂堂血月教教主,竟然親自前往江南。”喜娘倒了一杯酒,遞給青玄。
“不要誤會,我只是過來暫住。”青玄沒有接過酒杯。
“喜娘懂,現(xiàn)在外面哪有這里安全,教主只管安心住下便是。”喜娘笑的甚是嫵媚。
青玄點頭,他無意中聽小二提起“萬華閣”,既然是青樓,想必要比客棧安全得很,只是沒有想到,這里還能遇到故人。
“喜娘想著,教主這次前來,應該是尋人吧。”喜娘坐在桌前。
青玄不語。
“喜娘已經(jīng)見過洛姑娘了。”
“什么時候?”青玄顯得有些急迫。
喜娘笑了笑,一副了然于胸的樣子,道:“就是她混入趙府的前幾天。”
“她有沒有說什么?”青玄真正在意的是她混入趙府的目的。
喜娘搖搖頭,道:“沒有,不過她當時好像很急著混進去的樣子。”
“你們之間,出現(xiàn)什么問題了嗎?”
喜娘看著不再言語的青玄,看來,她猜測的沒錯,兩個人估計是鬧了情緒了。
“不管如何,喜娘是不會相信,洛姑娘會背叛于你,投靠了趙青衣。”喜娘似乎在喃喃自語。
青玄依舊不語,他的內(nèi)心百感交集,恨不能馬上見多洛紫晴,但是,該如何相見呢?
是夜,趙府后花園水池邊,一群家丁正圍著大夫人。
“你們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大夫人朝著眾人大喊著。
“你們都死了不成,快給我上!”二夫人站在不遠處,喝五邀六。
但是家丁一個個的,誰也不敢上前,這大夫人發(fā)起瘋來,可是不好惹的。
“怎么?怕了?真是沒種!”二夫人繼續(xù)叫囂道:“都給我閃開!”
家丁自動閃出一條路,二夫人朝著大夫人步步緊逼。
“不要過來!不要搶走我的孩子!我求求你,放過我的孩子吧,我求求你了,把我的孩子還給我!”大夫人連連后退,直到退到了水池邊,多邁一步,便會掉下去。
“姐姐,不要怪妹妹無情,你這般活著,也是受罪,既然姐姐這么惦記那個孩子,妹妹就成全了姐姐,讓你們在地府相見!”
看到大夫人驚恐的眼神,二夫人甚至滿足,道:“姐姐不必擔心,這些個都是親信,明兒,全府的人都知道,大夫人失足落水,而罪魁禍首嘛,已經(jīng)被關(guān)在荒園了。”
二夫人說罷,雙手用力推向大夫人的胸脯。
“撲通!”
大夫人落入水中,雙手不住的掙扎。
“救命——救——”
“哈哈哈——”二夫人忘我的大笑著,雖然趙青衣總是護著,還特別將她鎖于荒園之中,但今天,她終于如愿除掉了這顆眼中釘,肉中刺。
水池中掙扎的聲音越來越弱,岸上的家丁個個都面無表情。
突然,一陣疾風而來,飛沙走石,直逼著人們瞇著眼睛,睜不起來,一個黑影閃出,很快的,便沒了蹤跡,待眾人睜開眼睛,水池中已然沒了大夫人的蹤影。
“給我搜!就算搜遍整個趙府,也要把那個瘋女人給我找出來!”二夫人顯然已惱羞成怒。
“夫人!”宋管家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老爺回來了。”
“什么?”二夫人大叫不妙,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趙青衣知曉,至于那個荷花,更不能讓他撞見!
“你們回‘蘭苑’去吧,記住,任何人不得提起這件事,更不能提到,見過荷花!”二夫人朝著身后的家丁吩咐著。
“是!”家丁一個個離開了。
“夫人……”宋管家欲言又止。
“大哥,有話不妨直說。”二夫人道:“這里并沒有外人。”
“我只是想提醒小妹,切勿操之過急,物極則必反。”宋管家低著頭,看不出表情。
“大哥大可放心,小妹自有分寸。”二夫人含笑點頭。
宋管家搖搖頭,嘆了口氣。
萬華閣外,兩個人鬼鬼祟祟。
“事,辦得怎么樣了?”
“小的已經(jīng)按照您的吩咐,故意將這個地方泄漏給他了。”
“你確定他就在這里?”
“小的親眼所見,錯不了。”
“很好。”
明晃晃的銀子,在月光的映照下,異常顯眼。
“謝謝公子!謝謝公子!”
小二點頭哈腰,拿了銀子,轉(zhuǎn)身走了。
男人看向萬華閣,此時已歌舞升平,紙醉金迷,他抬腳,邁了進去。
喜娘又給西門雪斟了一杯酒,青玄背對其坐。
“喜娘,等我大業(yè)有成之日,我定為你贖身!”西門雪已有七分醉意。
“喜娘只道西門公子說的是醉話。”喜娘微微淺笑。
青玄微微皺眉,開始喜娘暗示,他還不信,沒想到這趙青衣的義子不過爾爾。
“本公子可是認真的!想你溫婉可人,賢良淑德,絕對是當家主母之不二人選,要不娶個夜叉,就像我義父那樣,還真是家門不幸。”西門雪仰頭將酒一飲而光。
“哦?喜娘還真沒見過夜叉什么模樣,西門公子給喜娘講講也好。”喜娘沒有錯過青玄眼中的玩味。
“就說最近的一件事好了,義父對一個新來的俾女很有興趣,不過別誤會,不是我對你這種。”西門雪說著,在喜娘的臉上親了一口。
“然后呢?”喜娘強壓住那股子嫌惡,仍舊笑著。
“然后那夜叉便爭風吃醋,三番四次想要加害那個俾女,你肯定不知道,這個俾女大有來頭,據(jù)說從鹽幫而來,和江湖第一大邪教血月教,也有淵源。”西門雪忽然神秘起來。
“哦?那夜叉豈不是拿她沒辦法?”喜娘應著。
青玄已然有些坐不住,這難不成說的是她!
“我家夫人可是夜叉,怎么會沒辦法,她誣陷那個俾女私放囚犯,你猜怎么著,現(xiàn)在那俾女仍被關(guān)在荒園里,已經(jīng)三天三夜沒有吃過東西了,我看吶,命不久矣。”西門雪露出惋惜的神情。
“那俾女也是初生牛犢不畏虎吧。”喜娘朝青玄使了一個眼色,叫他稍安毋躁。
“那夜叉就不怕惹惱了鹽幫或者血月教?”
“怕?我家夫人說了,先弄死再說,等他們的人來了,人早就沒了,死無對證,依我看吶,熬不過今晚了。”
青玄已然站了起來,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能讓洛紫晴,只身范險!
青玄去也匆匆,沒有注意到西門雪不斷上揚的嘴角。
洛紫晴坐在荒園中,門已然被上了鎖,不知道大夫人是否已經(jīng)逃出了魔掌,她被關(guān)在這里已經(jīng)三天了,小桃是不是會到處找她,還有那個不靠譜的昊公子,自己的侍女三天未見,居然也沒見他來關(guān)心一下,洛紫晴嘟著嘴,拔了一把地上的野草,幸虧這是荒園,雜草叢生,要不她真的要餓死在這里了。
青玄輕松便躲過了巡夜,挨個院落尋找,終于在一處荒涼的院落中,將正在吃草的洛紫晴找著,他顧不得多想,飛身而下,一把將她擁入懷中。
洛紫晴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嚇了一跳,多么熟悉的味道,多么熟悉的觸感。
“青……青玄……”洛紫晴沒有抬頭,而是將頭深深的埋進青玄的懷里。
“恩,我來了……”青玄親吻洛紫晴的秀發(fā),這一刻,他才發(fā)現(xiàn),即使明知道是她背叛了他,他仍舊多么的想念她。
兩個人還來不及訴說相思之情,門卻突然從外面被人踹開,荒園一下子涌入了一票人,個個拿著斧鉞刀叉,而為首的,便是一臉猙獰的西門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