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姑臥房,小悠伺候其洗漱,英婆婆站立一旁。
“小悠啊,也不見你肚子有起色,這都過了新婚燕爾了,別告訴我,你還沒有拿下玄兒。”圣姑說的不疼不癢的。
“圣姑母親放心,小悠一定會努力的。”不錯,自從洛紫晴離開之后,她每天都在努力,奈何青玄就是連碰都不碰她一下。
“你說這洛紫晴,居然投靠了趙青衣,真是想不到啊。”英婆婆突然開口道。
“確實很意外,不過細(xì)想想,也在情理之中,畢竟血月教分壇對她圍追堵截,她已然已經(jīng)走投無路。”小悠嘴角上揚。
“你當(dāng)真以為玄兒要對她斬盡殺絕嗎?”圣姑露出一臉冷笑,道:“玄兒是我一手帶大的,他的心思,怎么能夠瞞得住我,他表面上怨恨那妖女,內(nèi)心深處仍舊抱有一絲幻想。”
“那怎么辦?”小悠顯得有些焦急,圣姑說的沒錯,在青玄的心里,始終有那個女人。
“既然玄兒婦人之仁,那么,就有我們代勞吧。”圣姑接著道:“且不論洛紫晴如何到了趙青衣府上,單純憑她對我血月教的了解,這個女人,便留不得。”
“可是她身處趙府,我們要從何下手呢?”小悠不由得皺著眉頭。
“這個嘛,英婆婆自有辦法。”圣姑看向英婆婆,笑的邪魅極了。
英婆婆欠身作揖,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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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園,傳來趙宇昊大聲的指責(zé)聲。
“喂,本公子說過多少遍了,本公子不喜歡吃甜食!”
趙宇昊說罷,將一盤子花生酥全部扔在了地上。
“這哪里是甜食,頂多算零食,你不吃就不吃,干嘛浪費,你知不知道,還有很多人,連飯都吃不上呢!”洛紫晴蹲下身子,將花生酥一顆一顆的撿起來。
趙宇昊冷眼旁觀,道:“別以為幫本公子能夠行走,你就可以騎到本公子的頭上,下人就是下人,就算飛上了枝頭,也永遠(yuǎn)變不了鳳凰。”
“是不是鳳凰不是你說的算的,沒有人天生就是下人,今日你是主子,他日淪為下人,此所謂風(fēng)雨輪流轉(zhuǎn),我勸你呀,還是積點德吧。”洛紫晴毫不示弱,絲毫不占下風(fēng)。
“如此彪悍的婢女,你信不信我將你轟出趙府!”趙宇昊被氣得渾身顫抖。
“那我就多謝公子了,我終于不用在這個地方老死了,公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沒齒難忘。”洛紫晴起身,將花生酥重新放在桌子上。
“本公子餓了,快去弄點吃的,記住,我不吃甜食!”趙宇昊轉(zhuǎn)動輪椅,背過身去,幾日來的練習(xí),他已經(jīng)完全能夠駕馭這個新式椅子了。
洛紫晴扁扁嘴,沒有再說什么,這昊公子就像和她斗嘴上癮一樣,每天要是不斗上幾個回合,睡不著覺似的。
洛紫晴離開后,趙宇昊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桌子上的花生酥,他拿過一顆放進(jìn)嘴里,還是原來的味道,洛紫晴不知道,他愛死了這盤花生酥,至于斗嘴吵架,也是無奈之舉,不過他和她都樂在其中。
好不容易伺候趙宇昊睡下,由于趙宇昊無故發(fā)飆,以致于錯過了晚膳的時間,饑腸轆轆的洛紫晴拖著疲憊的身子往住所走。
“荷花,回來了,看,我給你留了晚飯。”小桃將洛紫晴拉到角落里,從懷里摸出一個大雞腿。
“天啊,還是小桃你對我最好了!”洛紫晴看著雞腿的眼睛都在放光,顧不得什么形象,搶過來便張大嘴巴咬起來。
“呦,我當(dāng)是誰呢,趙府當(dāng)家公子的侍女,居然這么慘的躲在這里啃雞腿,哎呀呀。”紅杏帶著一幫“親西門黨”過來找茬。
洛紫晴嘆了一口氣,自從趙宇昊在趙府內(nèi)活動開始,下人中以紅杏為首的支持西門雪的下人們,就開始處處跟她過不去,白天已然和她的主子斗智斗勇,晚上還要應(yīng)付這種無謂的挑釁,她也是醉了。
“怎么了,平時伶牙俐齒的荷花,這時候成了啞巴了?還是說我們要等你吃完雞腿,補充好體力再來呀!”紅杏一臉的鄙夷。
“寧與君子打場架,不與小人說句話。”洛紫晴選擇無視。
“啪!”雞腿被紅杏打翻在地。
“我告訴你,不要跟西門公子作對,因為不管你怎么努力,那昊公子都是扶不起的阿斗,你也別不自量力的想要成為功臣,告訴你,這輩子,昊公子都不可能勝過西門公子,你就老老實實的服侍你那個殘暴的廢人,死了這條心吧!”紅杏咄咄逼人,句句見血。
“你們,你們不要太過分了!”小桃實在看不下去了,她站在洛紫晴身前,道:“別忘了,你們是誰的下人,西門公子再好,也不是趙家人!趙府還應(yīng)該由趙家人掌管!”
“小桃,你在胡說什么?”
二夫人的聲音,從身后響起,小桃只覺得脊背發(fā)涼。
“參見二夫人。”下人們都很識相的欠身行禮。
“小桃,難不成你忘記了老爺?shù)囊?guī)矩,這武林盟主,能者為之,這趙府,也一樣,如若當(dāng)家主子是個酒囊飯袋,你們這些下人也是可以推翻的,畢竟老爺辛苦創(chuàng)下的基業(yè),不能就這么毀了。”二夫人看著小桃,眼神恐怖的要命。
小桃馬上跪在了地上,道:“小桃胡言亂語,夫人切莫在意。”
這是洛紫晴第一次見到二夫人,是個風(fēng)韻猶存的女人,尤其那眉間的黑痣,那如水的丹鳳眼,總覺得只需一眼,便會被勾了魂去。
“胡言亂語,我看你說的可是振振有詞。”二夫人可不想就這么算了。
“二夫人,小桃說的也是事實,武林上的事,自然能者多勞,但這趙府,不管外人多么有本事,他也不是趙家人,也沒有資格接收趙家的產(chǎn)業(yè),哪怕有朝一日,趙家的基業(yè)被敗光了,這也是趙家的劫數(shù)。”洛紫晴絲毫沒有將二夫人越加難看的臉色,剛在心上,她接著道:“況且小桃可是你的侍女,你對待自己的侍女如此嚴(yán)格,免得她恃寵而驕,真的是好事,只不過二夫人不要忘了,沒有教好侍女的人,才是真正應(yīng)該受到懲罰的。”
“荷花,不要說了……”小桃偷偷拽洛紫晴的衣袖,二夫人最忌諱的稱呼,她居然連說了兩次,看著二夫人的臉拉得越來越長,小桃暗叫不妙。
二夫人看著洛紫晴,后槽牙被咬的咯咯直響,幾乎所有的人都不敢抬起頭來,生怕被盛怒下的二夫人,殃及池魚。
“你便是荷花?”二夫人的臉上沒了笑容。
“正是。”洛紫晴挺胸抬頭。
“好一副伶牙俐齒,等我拔了你的舌頭,看你還敢不敢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二夫人看了一眼身后的宋管家,然而宋管家并未動手。
“二夫人,打狗也要看主人的道理,宋管家比你懂。”洛紫晴是成心跟二夫人過不去。
“你!你!反了,反了!”二夫人氣結(jié),全身顫抖。
“荷花,雖然夫人不是你的直屬主子,但也是趙府的當(dāng)家主母,你這樣頂撞主母,昊公子也會很為難的吧。”宋管家站了出來。
洛紫晴這才恍然大悟,光顧著替小桃出氣,竟然忘了自己的“使命”,她還是不要樹敵太多比較好,只是不知道現(xiàn)在回頭,還來不來得及。
“宋管家教訓(xùn)的是,荷花知錯了。”洛紫晴朝著二夫人欠了欠身,道:“荷花初來乍到,不懂禮數(shù),望夫人大人有大量。”
宋管家儼然給了二夫人一個臺階,二夫人哼了兩聲。
“為了讓你長點記性,這個月的月錢,如數(shù)扣光!”二夫人臨走丟下這么一句話。
待所有的人走光,各自上床睡覺之后,小桃偷偷爬上了洛紫晴的床。
“荷花,都是我害了你。”小桃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
“小桃,瞎說什么呢,我們是姐妹嘛。”洛紫晴輕拍小桃的背,她就是覺得這個逆來順受的小女孩很是可憐。
“你的月錢被扣光了,別擔(dān)心,我的全都給你。”小桃趴在洛紫晴的懷里。
“那你還要再借給我半個月的,上次吃飯的時候,已經(jīng)被扣了一半,今天又被二夫人扣了全部,我真不知道這個月發(fā)月錢,宋管家會不會跟我討要那多扣出來的半個月的月錢。”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小桃真心佩服洛紫晴的心理素質(zhì)。
“好了啦,笑一笑,十年少,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后悔也沒有用了。”洛紫晴用手去抻小桃的嘴角,讓她做出來一個很難看的微笑來。
“荷花,我們義結(jié)金蘭吧。”小桃說的很認(rèn)真。
“沒問題,不過我要做姐姐。”洛紫晴倒是欣然接受。
“恩,姐姐。”
小桃再次撲進(jìn)洛紫晴的懷中,這么多年來,她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被人頤指氣使,接受了自己卑賤的命運,才會活的如此小心翼翼,逆來順受,在這個步步為營,勾心斗角的趙府,她真的沒有想到,還會有人能夠為她挺身而出,這個姐姐,她愿意用命去守護(hù)。
洛紫晴抱著小桃,懷中已然傳出均勻的呼吸聲,奈何她卻無法入眠,今晚之事,要說不后悔,自然是假的,都怪她太義氣用事,得罪了二夫人,想必以后的日子,會很不好過了,不過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重新來過的話,她仍舊會挺身而出。
黑暗中,不知哪里來的小紙團(tuán),正好砸中了洛紫晴的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