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安排高進調(diào)查毒湯一事,聶煜晨又不忘急書一封,將有人毒殺自己的消息,傳到聶府。
這次的事情,遠沒有那么簡單。
雖然國子監(jiān)里還有小部分針對他,但遠遠還沒到要毒死他的地步,平時那些也都只是些小打小鬧罷了,而這一次,卻并非如此。
心中有氣,飯也沒吃的聶煜晨,便離開寢舍,朝國子監(jiān)的藏寶閣走去。
藏寶閣,顧名思義。平時都是用來放置些具有歷史意義性物品的地方,而聶煜晨平時愛好雖然廣泛,但對于那些具有歷史意義的珍寶,卻是獨出喜愛。
當(dāng)然,還有藏寶閣的閣主---宋思明,號稱‘京城第一美男子’。
每一次,當(dāng)他走進藏寶閣的時候,都不禁感到震驚,這里所放置的物品隨便一件,都是價值連城,雖說聶家也有很多珍貴的古董,但大多都過于精美絕倫,一看就是貴族用品,聶煜晨最愛的卻是古器,年代越久遠,就越合她的口味。
“漢白玉杯、西域夜明珠、翡翠玉壺,天,這里什么時候多了后母戊鼎!”
聶煜晨頓時激動的跑了過去,仔細打量起來,他可以萬分肯定,他面前這口鼎,就是商王祖庚為祭祀母親戊而作的祭器鼎。
鼎通體高四尺、口長三尺、口寬二尺,重達八百多公斤。
大呼小叫的聶煜晨,立即吸引了宋閣主的注意,只見宋思明緩步走了過來,溫和地笑道:“聶公子果然慧眼。”
得到確認,聶煜晨忍不住咽了口唾液,雙眸里似有兩簇火花燃燒,據(jù)歷史記載,后母戊鼎乃罕見的青銅器,紋飾美觀莊重,工藝精巧,一向為世人所欽羨,鼎身四周鑄有精巧的盤龍紋和饕餮紋,足上鑄有蟬紋,圖案表現(xiàn)蟬體,線條清晰。
聶煜晨只在史書上見過它的模樣,如今能親眼甚至親手觸摸到這件傳奇寶貝的真身,他自然是難掩喜悅之情的。
“聶公子對青銅器皿也有研究?”宋思明俊眸含笑,柔聲詢問道。
聶煜晨忙不迭地點頭,答道:“我最喜歡青銅器渾厚凝重、古雅樸素的感覺。只要我觸碰到它們,似乎就能感受到那不同尋常的歷史厚重感。”
“哦?宋某也喜歡青銅,平時對青銅器也略微知曉。”宋思明環(huán)視四周,如玉石般清潤的聲音緩緩說道。
“學(xué)生有幸與宋閣主興趣相投,實乃榮幸!”聶煜晨激動著神情,宋思明雖然貴為閣主,但年齡才方滿二十,比他大不了幾歲。再加上宋思明年輕英俊,才高八斗,為人和睦,聶煜晨心里早就有點喜歡這位年輕的閣主了。
“現(xiàn)在喜歡青銅的人越來越少了。”宋思明嘆口氣道。
“學(xué)生自小就喜愛收集青銅器,不過家中珍藏不多,不知以后可否來閣主這里一飽眼福?”似是察覺到那一抹淡淡的憂傷,聶煜晨連忙急生問道。
“自然可以,看來以后,宋某要與聶公子多多走動了。”眼角邊,劃過一絲不經(jīng)意的微光,宋思明應(yīng)聲答道。
于是,聶煜晨一連好幾天,打著探討青銅器的幌子,跑去找宋思明探討青銅器歷史的問題。實則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和宋思明單獨相處的機會。
“嘻嘻!”
走在路上,忍不住傻笑的聶煜晨一個不留神,差點和迎面走來的張開碩等人撞個滿懷。
“聶煜晨,瞎眼了?”張開碩瞪他一眼,開口罵道。
“本少爺心情好,不與你爭吵。”聶煜晨笑了笑,渾然不顧眾人的神色。
“這家伙是不是精神不正常?”馬小侯爺覺得十分詫異。
“好幾天了,他都這樣,也不知道犯了哪門子神經(jīng)!”劉三秒揣測道。
“你們說他這是從哪里出來?”張開碩忍不住好奇地問了句。
“切,還不是藏寶閣!”馬小侯爺望了望,說道。
“那不是宋閣主所在的地方嗎?”劉三秒更覺不解,“他去那里干嘛?”
“宋思明?”一直默不作聲的趙之云此時搭話了,似有些好奇。
劉三秒立即將前幾日見聶煜晨的情形向大皇子匯報一遍,最后不忘補充一句:“也不知道聶煜晨跟宋閣主什么關(guān)系,最近走的是越來越近了!”
“宋閣主怎會與他有所關(guān)系?”馬小侯爺哼了一聲,言語里充滿了不屑。
“誰知道呢!”劉三秒輕搖著折扇,一副風(fēng)流不羈的模樣。
身旁幾人討論得熱火,趙之云卻陷入了沉思,他側(cè)目望了一眼聶煜晨消失的方向,眸角劃過一抹深邃。
“心情真好!”回到寢室的聶煜晨,面對著窗戶坐著。只見他一邊埋頭在紙上畫著什么,一邊嘴里哼著不知名的小曲。
她畫的太過投入,竟連房門被人推開都未察覺。
“??!我的畫!”一陣疾風(fēng)忽然自窗外吹來,卷起他手下的紙張,往后方飄去。
聶煜晨立即去撿,然而眼前卻突然出現(xiàn)了一雙白色的長靴。
抬頭一看,竟是身著青色長袍的趙之云。
“你什么時候來的?”聶煜晨驚得差點跳起來,他一把撿起畫紙,站起來怒視著這個不速之客。
趙之云沒有回答他,只看了一眼那張畫紙,就已分辨出畫中的人,正是宋思明。
“這里不歡迎你。”一把搶過畫紙,聶煜晨不耐煩的說道。
趙之云緩緩開口說道:“這些天,你好像對那晚的行刺事件漠不關(guān)心了?難道你不想知道主謀是誰嗎?”
聶煜晨難掩好奇之心,半信半疑的問道:“你知道誰是主謀?”
“呵,難道你不清楚?”趙之云回答道,深邃的眼眸不見一絲喜悅或是失落。
聶煜晨瞇起了眼,面色不善的問道:“你這樣看我,該不會是懷疑我吧?”
趙之云看了他一眼,目光里充滿了鄙視,他啟唇道:“你這么說,倒也有點可能,畢竟那晚營救你的黑衣人也在排查范圍內(nèi)。”
聶煜晨一聽,愣住了。
不過他很快便反應(yīng)過來,原來他是奔著‘影子護衛(wèi)’來的??!
“隨你怎么想,反正大家心里都清楚,有些話還是不說的好。”聶煜晨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趙之云看穿了她的心思,不置可否。
“我來這里是想告訴你一聲,國子監(jiān)有他們的內(nèi)應(yīng),平日里行事,你謹慎些。”趙之云也不愿意呆在這里聽他的冷言冷語,一臉陰沉的提醒道。
聶煜晨一聽,情緒稍微平復(fù)了些,轉(zhuǎn)而升起了一股警惕性,他追問道:“內(nèi)應(yīng)?你懷疑誰?”
“沒有萬全的把握,我自然不會說出他的名字,以免打草驚蛇。”趙之云有所保留的回答道。
說來說去還是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聶煜晨很清楚從趙之云這里得不到答案了,也罷,反正老爹已經(jīng)告訴過他,主謀是誰了。
想到這里,聶煜晨又開口說道:“我知道了,現(xiàn)在你可以走了吧?”
趙之云薄唇微抿,面露不悅,但他沒有發(fā)作,而是轉(zhuǎn)身就走,然而在踏出房門前,他停下,頭也不回地扔下了一句話:“小心那些刻意接近你的人,三日之內(nèi),我定能挖出那幕后之人。”
說完,他大步離開。
聶煜晨停在原地,久久未動,為他的最后一句話陷入了沉思。
小心刻意接近他的人?趙之云莫非是傻了,不知道這國子監(jiān)內(nèi)人人避他如蛇蝎,別說主動接近她了,就連多和他說幾句話的人都沒有。莫非這家伙是綿里藏針,表面好意,實際上是來挖苦自己的?
聶煜晨想不出所以然,只是覺得趙之云剛才有些捉摸不透。
思及此,景如是關(guān)上房門,重新拿起細毫,繼續(xù)畫起宋思明。
另一邊,有關(guān)前幾日下毒的幕后兇手,聶煜晨也已經(jīng)查明。
于是,一場盛世王朝的腥風(fēng)血雨在萬里之外,掀起了滔天巨浪!
嶺南苗族暴亂,土著民沖入郡官府邸,殺死刺史蘇敬一家十八口,尸體被高懸城門,血染黃土。
消息傳回京城,滿朝嘩然,尤其當(dāng)朝國舅雷霆震怒!
嶺南乃國舅故鄉(xiāng),死去的蘇敬更是他的堂弟。
早朝上,王朝御史聶衛(wèi)凌一紙奏折遞上,力薦蘇國舅為平亂先鋒,前往鎮(zhèn)壓暴亂。
趙康天隨口應(yīng)下,精明如斯的皇上早就知道,這是聶家針對蘇家展開的報復(fù)!
偷偷的打你一巴掌,再給你送點藥。
把兇手當(dāng)救命恩人!
此舉,令趙康天頗為佩服。
蘇國舅連忙上表,老淚縱橫的哭訴蘇家忠心為國,勢要皇家為蘇敬史上留名!
最后,皇上發(fā)放撫銀五萬兩,以蘇敬為國分憂,暴亂而死為名,交由蘇國舅。
此舉,令朝廷上下,感嘆皇室體恤官員!
此時,尚蒙在鼓里的蘇國舅叩謝隆恩后,便匆忙率兵趕赴嶺南故鄉(xiāng)。
他發(fā)誓,無論如何,都要暴亂者付出血的代價!
一切,都悄然無息,順順利利的進行著,誰也不知道這其中隱藏了什么真實的情形,盛世王朝,也只有皇帝趙康天與聶衛(wèi)凌最為清楚。
因為這一次的苗族暴亂,正是聶家在皇室的默許下,進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