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頭沒有點燈,亦沒有聽見呼吸聲,可是我知道,那人就在房間里頭,我親眼看見他走近這間房的。
院子里頭沒有下人,我縱身飛了過去,腳尖點地,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
就在我準備去敲門的時候,有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的身子猛然一僵,微不可查的撇過頭,看到了搭在肩膀上的那只手,蒼白,瘦弱,指甲圓潤,每一根指頭似乎都充滿了力量。
我感覺不到殺氣,所以才沒有第一時間動手。
微微轉(zhuǎn)過身,就看到了那張陰沉但依舊俊美的臉,他的嘴唇不悅的緊抿著,眼睛直直的盯著我,不開口說一句話,但是那意思卻很明顯了。
他是在責怪我,甩開了他一個人來到了張府。
然而,不管他生氣與否,現(xiàn)在都不是討論這些事情的時候,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我沖著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而后將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拿了下去,復又指了指沒有點燈的房間里頭。
他似乎是明白了我的意思,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亦是沒有發(fā)出一絲細微的聲響。
房間里頭的燈亮了起來。
“兩位在外頭竊竊私語,為何不光明正大的進房來與邱某來個秉燭夜談?”
我和司潯皆是一怔,外界傳聞,百曉生只是一介文弱書生,武功內(nèi)力都沒有,怎么可能聽得見外頭的動靜。
不過,既然被他發(fā)現(xiàn)了,我們干脆也不用躲躲藏藏了,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子里頭的人見到我們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笑意,但是眼中完全沒有我想象中的驚訝,淡然的就像是,他知道我們回來找他一樣。
我本就是一侍婢,他不驚訝我也不覺得奇怪,可是司潯的這一席白發(fā),在江湖武林之中,可是赫赫有名的,他的名頭,是家喻戶曉的,就連平常百姓哄孩子的時候,也會拿出來說上一番:若是你再不聽話,司潯那個大魔頭就會將你抓走,抓到明月樓里頭去折磨你。每每如此,教出來的那是乖巧文靜,不敢有半分不聽話的。
“司潯樓主前來,莫不是想問百年前之事?”
說話間,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端在手上,淡笑著看著我們。
而身側(cè)的司潯卻不回答她的話,而是望向我:“你想問什么?”
我看著他那極其認真的眉眼,不由得心頭一顫,原來他夜探張府,竟然只是為了陪著我么?
我垂下眸子,輕聲道:“我想知道,一百多年前,明月樓發(fā)生的所有事,包括……那個被葬在明月樓地底的人的一切。”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的,當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身側(cè)的人的身子很明顯的一僵。
我再次望向他,他的臉色一如方才的清冷淡然,沒有絲毫的不自在。
也許,真的只是錯覺吧!
聽到我的話,男人笑了起來:“哈哈,邱某猜著你們既然能夠找到這兒來,為的應該就是一百多年前的恩恩怨怨,既然你們來了,也該知道我的規(guī)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