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那一晚上,我知道了宮長嵐為什么會每天都給司潯送一碗藥,因?yàn)闆]有那種藥,他會失控的。當(dāng)然,這只是我初步的認(rèn)知,也許,那碗藥就是讓司潯的腦殼壞掉的罪魁禍?zhǔn)住?/p>
就像那一晚那樣,絲毫不能夠控制住自己,對他眼前的任何一個人痛下殺手,幸虧,我和他打了個平手。要不然,我這纖細(xì)的脖頸,怕是要被輕易地折斷成兩截了。
司潯的臉上,自此多了一道淺淺的痕跡,那是我的發(fā)簪劃過的痕跡。他用了上好的藥,卻依舊沒有除掉那個淡淡的疤。
對于那晚的事,我們兩人都選擇緘默了。
問不出什么來的宮長嵐,心疼的看著他臉上的那一道痕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無辜的回視著她。
回到竹園的時候,南陽問我,宮長嵐臉上的那些東西是不是我弄得,他那種興師問罪的態(tài)度的,讓我不悅的蹙起了眉頭。
“你是在質(zhì)問我么?”我的聲音冷冷的,不復(fù)先前的輕快。
南央在我面前的竹椅上坐了下來,嘆了一口氣:“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問問而已,還有,你這不經(jīng)意露出來的狠厲,能不能夠好好的收收,會被別人發(fā)現(xiàn)的。”
“好吧!你只是問問而已。”我枕著雙手,在躺椅上躺下來,看著天上的星光,語氣中的冷芒被盡數(shù)的收回了。
夏日的夜空,聽得到各種各樣的蟲鳴,咝咝的聲音,延綿不絕的充斥在耳際。
我抬起手,在天空上畫著虛幻的圖案,而南央則是靜靜的看著我的動作。
這樣的畫面,明明不存在于我的腦海里,但是我卻覺得,這情景莫名的熟悉,就像是不久前才發(fā)生過的一樣。
我喊他的名字:“南央,你在看到宮長嵐的臉上那長滿了的紅疹的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是我了罷,那么,你又為何要問呢?”
“是因?yàn)槟愕哪樢惨驗(yàn)樗兂闪四菢?,所以你是在報?fù)她么?”他望著我,眼底的光澤明滅的閃爍著,像是在期待著什么一樣。
我望著他,眉眼彎彎的笑:“你說是就是咯!你說不是就不是咯!”
很多事情,人被自己所看到的景象迷惑,即使那并不是真相,可是,世人終究是選擇了自己的眼睛,而不是所謂的真相。
于我來說,他只不過是一個我知道名字的陌生人而已,他相不相信我,并不重要。
他似乎被我那無所謂的話給噎到了,臉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管瑟,其實(shí)你已經(jīng)猜到了吧!事情的真相,你看,你還是那么的聰明,那種藥我只配了一次,那么繁瑣的過程,只一眼你就全部記在腦海里,并且活學(xué)活用的用在了嵐兒的身上,這樣的你,又怎么可能猜不到過去的真相呢!”
我伸出手指,在空中揮舞著,描畫著,但笑不語。
他又說:“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其實(shí)你看到的,你想到的,未必就是真相。”
這次,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沖著他俏皮的眨眨眼:“我知道??!”
他愣住了,在心里頭準(zhǔn)備的長篇大論忽然沒有說下去的理由了:“你知道了?”
我收回手,起身往屋子里頭走去。
不用回頭,就知道南央的臉上,還是那種懷疑的表情。
“如果我不知道這個道理,你覺得,被所有矛頭指向的宮長嵐,還有可能好好的活下去么?”
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等我想起來的那一天而已。
所以,宮長嵐有了活下去的價值,那就是刺激我想起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