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我,紅唇微張,卻什么話都沒有吐出來。
緩緩伸出的指尖,瑩白如玉,卻在微微的顫抖著,那是難以察覺的輕顫。
我靜靜的看著他的動(dòng)作,在他的手指觸碰到我的面紗的時(shí)候,身子快速的往后一移,面紗被風(fēng)揚(yáng)起了些許,卻又被我的指尖快速的按下去了。
我問他:“你方才說,今日是她的祭日,你口中的‘她’是誰?”
手無力的垂落下去了,他的面上浮現(xiàn)了一抹類似于迷惘的神情,看來倒是像孩童一般。
“我不知道!”他垂下眼睫,聲音被壓得極低,宛若呢喃,語氣中似又帶著一絲的悲涼和無助。
被捉住的張澗朗聲笑道,聲音卻是帶上了一絲的嘲諷:“你當(dāng)然不知道,因?yàn)槟憔褪且粋€(gè)瘋子,瘋了的人,時(shí)常胡言亂語,又怎么會(huì)自己自己說的是什么呢?”
我看向張澗,忽然有一種感覺,或許,他知道些什么,亦或許,那只是我的錯(cuò)覺而已。
南央將他的脖子掐住,臉色瞬間泛著青紫色,片刻之后,竟無還手之力,就那樣咽了氣。
“你,究竟是誰?”他微微的歪著腦袋問,神情竟是一派的天真,不似方才那般的嗜血。
我一時(shí)被他迷惑了,這個(gè)男人,究竟是真的瘋了,還是在演戲?
那表情分明不像是在說謊。
我忽而笑了,聲音輕快,我告訴他我的名為管瑟,就住在南央的竹樓里頭。
心里頭卻又是另一番光景,這樣的男子,真的是我曾經(jīng)不顧一切的愛著的么?可是,我會(huì)愛上一個(gè)宛若孩童的男子么?
“名為管瑟么?”他也笑了,毫不做作的稱贊道:“真是個(gè)不錯(cuò)的名字。”
我望著他的笑容,心里一陣恍惚。
先前的那句話,我亦是無意中喊出來的,然而,喊出來了之后,竟然不記得為什么要喊出那句話,現(xiàn)在腦海里的景象,也盡數(shù)不見了,只余一片清冷的空白。而面前的人更是奇怪,他分明是聽到我喊出來的那句話而被吸引了注意力的,可是,他卻莫名其妙的想要看看我的臉。
這種感覺,真是的越發(fā)的奇怪了。
我覺得他竟然和我是如此的相似,他定然也是忘記了許許多多的東西!我猜,他也有一百多歲了罷,忘記一些事情,不是很正常么,和我一樣。
平白的生出了一股同病相憐的親近之感,我開口還想說些什么,就被南央打斷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cuò)覺,總覺得南央是有意打斷我的話。
“主上,嵐主子在房間里頭等著你,她為你做了湯,趕緊回去吧!”
“好!”司潯笑了笑,那笑容竟是溫柔無比,融化了一臉的冰雪。
雪絨踹了一腳張澗的尸體,解解氣,這才跑到了司潯的身后,跟著他一起往回走。
看著那抹背影,心上浮現(xiàn)了一抹疑惑,既然司潯一直都在樓里面,那為何他不出戰(zhàn)呢?非得等到兩大護(hù)法受傷了才出來,而且,他口中的那個(gè)“她”以及“祭日”,真的只是胡言亂語么?
南央走到我身邊,神色復(fù)雜的望著我,聲音悠遠(yuǎn),他說,管瑟,莫要多想,我們快些走罷!
莫要多想,莫要多想,為何不能多想?然而,這句話我沒有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