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萬花閣里燈火輝煌,笙歌曼舞,美人環(huán)伺。
在后頭廚房里干活的小丫頭說,今兒夜里來的人似乎格外的多,上菜都上不完。
在萬花閣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老鴇蘇三,望著那一大群男人,似乎就已經(jīng)看到了大把大把的銀兩,嘴巴笑開了就再也合不上了。
我被蘇三牽著在大廳里轉(zhuǎn)了一圈之后,就被人帶上樓去了。
蘇三說,管瑟??!今夜你只是露露臉,讓那些男人饞饞先,之后就有大把的銀子進(jìn)來了,而且,今夜你是屬于陳公子的,我跟陳公子已經(jīng)談好了。
管瑟是她為我取的名字,因為我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眼底閃爍著貪婪的精光,我只當(dāng)作看不見。
我問她,我想要的,你什么時候給我呢?
當(dāng)初她說,她知道哪里有我想要的一切,我信了,因為那時候,我也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不記得那人的名字,我甚至是不記得那人的模樣,但是我相信,只要他出現(xiàn),我一定會認(rèn)出來的,只要,他出現(xiàn)。
蘇三臉上諂媚的笑,似乎僵硬了那么一瞬間,可是,很快她就反映過來了,她讓我再等等,再等等,然后就出去了,出門之后,甚至是將門鎖上了,我聽到了金屬碰撞發(fā)出來的清脆的聲音。
于是,我坐在椅子上等。
鏡子里的那人真的很美,娥眉淡掃,鼻梁挺直,小嘴櫻紅,膚若凝脂。就是這樣的一張臉,讓所有人驚艷,甚至是露出貪婪的眼神,可是,她們不知道,就在不久之前,這張臉還是一副森森白骨,令人顫抖的白骨,而今,它卻已經(jīng)變成了這副模樣了。
沒過一會兒,一個小丫頭進(jìn)來了,她關(guān)好門走了過來。
“姑娘,你可真美,比閣里的姑娘都要美。”她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驚嘆,眼神清澈如水。
我輕笑著,轉(zhuǎn)過身望著她:“你知道么,我這具身體里面,早已經(jīng)腐朽,只剩下森森的白骨了,你知道么,我被埋在黑暗的地底,有渾身冰冷的蛇,小小的蟲子,老鼠,甚至是螞蟻從旁邊爬過,但是卻要避開,那是腐朽的味道,你懂么?”
我湊近她,湊得很近,她的眼底幾乎能夠清晰的映出我的影子。
片刻后,她不說話了,我看到她在發(fā)抖,她一定是在想,這女子果然是瘋子吧!一不小心就會撲上去攻擊她。
呵呵呵呵!冗長而又漫長的沉睡之后,我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融入她們之間了,也許,我在她們只見,只能是傻子或者是瘋子吧!
“你出去吧!待會兒那位陳公子就來了。”我望著鏡子,不去看她了。
待會兒要發(fā)生的事情,會很血腥,不是擁有這樣清澈眼神的小姑娘該看到的。
我坐在房間里等了大半夜,那位油頭粉面的陳公子終究是沒有來,我聽到了樓下大廳傳來的驚恐的尖叫聲,還有桌椅到底發(fā)出來的碰撞聲,亂成了一團(tuán)。
只一瞬,就有人站在了我的面前,一把亮恍恍的劍擱在了我的脖頸上。
那人穿著白色的衣裳,白色的褲子,白色的靴子,發(fā)絲亦是用白色的發(fā)帶綁起來的。
我有些怔楞,不是因為眼前突如其來的劍,而是那人的裝扮。
這樣渾身雪白的裝扮,我好似在哪里見過,不過,是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