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德郡主駕到!”門口不知道哪個眼尖的小廝在再三確認(rèn)之后,大呼了一聲,真是好有排場,也不知道是不是沈從裕的特意安排。
沈宜茜似乎也因為這個受了驚,忙退到一邊,做了個“請”的動作。
什么時候她還需要在這府里講排場了?
斂了斂神情,這才輕移蓮步走進(jìn)這大廳,看見分別落座又急急起身的知府夫婦以及那明顯看自己看得有些出神的二公子,也不過是淡淡地一掃。
父親的眼光的確不錯,這二公子倒是出落得一表人才,可惜她一點都不感興趣。
真要比起來,他也不如自己那師弟和師叔!
況且,她向來對這種皮膚過白的男人沒什么好感,瞧他眼瞼一片青黑,怎么都像是縱欲過度的樣子!
她是學(xué)過醫(yī)的,這一點還是比較會看,在心里冷笑一聲之后,也就對著坐于主位的沈從裕微微福身,這才落座。
“郡主金安!”三人愣是到這個時候才想起如何行禮的事情,雖然做得也是像模像樣,宜晴卻是一點也不想領(lǐng)情。
從前他們沈家可能是有些高攀,但是現(xiàn)在出了個皇帝親自召見的舉人,可以說是前途無量,外加她已經(jīng)被封了郡主,現(xiàn)在誰高攀誰簡直是一眼就知道的。
“林大人無需多禮,都坐回原位吧。”她也不知道具體的禮節(jié),不過也沒想過給這三人下馬威。
既然是來看熱鬧,自然就要拿出看熱鬧的架勢來,一開始要是鬧得人家臉上無光,只怕是更難善了了。
“謝郡主!”三人站直了身體又退了幾步回到座位,宜晴倒是沒什么,冬俏和春喜看得只想笑。
如果他們還真的想把她們主子娶回去,這樣的禮節(jié)以后可就不少了,這不是給自己添堵么!
這林二公子還把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帶了幾分刻意的討好,這一身白衣襯得他的皮膚更白,怎么看怎么生厭。
沒事穿什么白衣,真是難看至極!
反觀那知府林大人與其夫人,穿著便服,雖不至于隆重但也未見多么的樸素,看起來反倒是舒服許多。
“宜晴你來得正是時候,剛剛林大人正說要代無理的家仆向你當(dāng)面賠罪。”沈從裕的語氣輕快,也并不夾槍帶棒的,只有宜晴能從他的眼神里面看出幾分揶揄。
“林大人無需介懷,此事過去已久,宜晴并未放在心上。如果只為道歉,林大人也大可不必如此勞師動眾!”宜晴的聲音放柔了不少,但言語間的殺傷力只怕是毫不遜色。
如果今天他們來真的是別有目的,那這會兒也被堵得說不出來了。
就是說了,冬俏和綠寇也都想反問了:“你們還要臉不?”
林大人臉上一白,隨即嗔怪地看了一眼自己那夫人,看樣子之前拒婚的主要原因還是出在她身上。這也說得過去,有哪個母親舍得自己的孩子受苦?
再說克夫一事,還真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無怪她。
那二公子倒是對她的話沒什么感覺,婚姻大事自是父母做主的,今天看她脾氣甚好的樣子,萬一好說話,娶回去也是不錯的。
“郡主心善,不與我們計較,倒是讓老身更為愧疚了。”林夫人先行開口,對于提結(jié)親的事情也有些難以啟齒。
當(dāng)時畢竟只是媒人往來說說而已,并未定下來,雖然不至于給沈宜晴丟多大的臉,但話是說得足夠難聽了。
“夫人言重了,婚姻大事本就應(yīng)該十分慎重,宜晴這般年紀(jì)未嫁,自也是懂這個道理的!”說及自身,再一次把一個隱患給解決了。她還真的就怕對方拿她是“老姑娘”這回事羞辱,當(dāng)然沒有最好。
“既然此事本就是一個誤會,不知郡主能否不計前嫌,再與我兒……”宜晴真是死也沒有想到這個林夫人臉皮這么厚,當(dāng)著她的面就這么說了,還直接跳過了沈從裕。
這下原本就板著一張老臉的沈從裕眉毛一挑,忍不住就要發(fā)作,宜晴看在眼里,忙說:“婚姻大事原本就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原本是十分簡單不過的事情,現(xiàn)在被封為郡主,名義上是當(dāng)今皇上義女,怕是也不能輕易許婚了!”
這話既是怕沈從裕沖動得罪人,也是給自己找一個不嫁的托辭。她對這知府一家并無怪罪之心,更感激當(dāng)初他們拒絕了婚事,既然現(xiàn)在也不過分,自然也想著息事寧人。
聽完這話,那林大人把目光轉(zhuǎn)向了沈從裕,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并不好,這才不動聲色地借著端起桌上茶盞的動作,腳輕輕地動了一下林夫人的腳。
這一次全家上門,急了一些是一回事,不過早些來探一下口風(fēng)也是不錯的。就算和沈家結(jié)親不成,也表示了足夠的誠意,順便讓自己這見識短淺的夫人看一下,什么叫做大家風(fēng)范,什么叫做覆水難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