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晴挑了挑眉,看文姨娘那臉色和不住拉扯沈宜茜袖子的手,只覺好笑。自己這妹妹果然還是年少氣盛,只可惜不了解自己現(xiàn)在是個什么處境身份!
短短一句話又說自己的名聲不好,又暗示自己是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她只比自己小一兩歲,這樣說難道不也是在打自己臉嗎?
“我的名聲如何也不過是別人傳的,甚至是這府中的有心人傳的!妹妹難道不知道流言不可盡信么,早知妹妹如此見識短淺,文姨娘也該讓妹妹多去跟二叔學(xué)學(xué)才是!誰說女子無才便是德,這年頭做個才女也是不愁嫁的!”
只可惜,這沈宜茜是名聲在外的才女不錯,卻也并不是不愁嫁的!
這幾句話的打擊,也差不多是高下立見了!
“大小姐,看您這話說得。您若是不嫁,哪里輪得到我們宜茜,我這里倒是有幾家合適的,不若為您牽線,促成一段良緣也是不錯的!”文姨娘趁勢轉(zhuǎn)移話題,也不想看著自己的女兒和宜晴再一言一語地吵起來。
“是啊姐姐,妹妹看你這年歲也不小了,不如早些找個人嫁了吧!”沈宜茜跟著附和,再一次提醒她“老姑娘”的事實(shí)。
“不勞姨娘和妹妹費(fèi)心,作為嫡女婚事本來就不能隨便,爹爹的意思還是要找個心儀的人嫁了。”拿“嫡女”兩個字擋回去,也夠這母女二人喝一壺的了。
“你!”顯然這戳中了文姨娘的痛處,不自覺怒目圓瞪,一副恨不得殺了她而后快的模樣,她也不過是付之一笑。
看出這十足的恨意,不由斂了笑冷哼一聲反問她:“你可知這些年爹爹為何不將你扶為正室?因?yàn)楫?dāng)初我被師父救了之后他便差人將此事知會了爹爹并勸他不要聲張,你以為爹爹會猜不到這事是你干的?勸你最好不要再打什么壞主意,否則惹禍上身,只落得個身敗名裂驅(qū)逐出府的下場!”
她的聲音很小,卻足以讓在場許多人聽到,紅玉和冬俏聞言握緊了拳頭,一個個對文姨娘怒目而視。
而沈宜茜顯然不知道這件事情,不可置信地轉(zhuǎn)頭看向自己的母親,隨即面如死灰。她向來恃才傲物又心高氣傲,那些什么背地里的小手段什么的都是不屑的,可自己的母親卻狠狠地打了自己的臉!
而文姨娘本來早就聽過類似的威脅,卻怎么也沒有放在心上,這會兒知道了真相,臉色可見蒼白!
千算萬算,原來老爺什么都知道了,那還有什么好爭的!沒想到最后的贏家,竟然是那女人的女兒!
掃了一眼各人的神色,再次冷哼一聲拂袖而去,就是紅玉和冬俏也把這個文姨娘鄙視到地底下去了。
沈宜茜深深地看了臉色蒼白的姨娘一眼,也帶著自己的兩個丫鬟轉(zhuǎn)身離開。
這一場短暫的爭斗誰輸誰贏已經(jīng)見了分曉,從此這文姨娘恐怕也只能更低調(diào)了。
……
這一次考完,沈從業(yè)可謂是春光滿面,即便結(jié)果還未可知,感覺也是極好的!這還真的是多虧了沈宜晴的那些獨(dú)到見解,看著他心情好,連氏的心情也是極好的!
夫妻二人再一次登門拜訪,目的卻是主要為了感謝宜晴。
各位姨娘看在眼里,也不過是表情各異,沒有遠(yuǎn)見的蔣姨娘只是捂著嘴偷笑,這沈從業(yè)夫妻二人倒是會巴結(jié)人,大小姐卻又能幫上他們什么忙?
難不成她還真是那訣真人的徒弟,仗著這一點(diǎn)舉薦了他?
這也真可謂是天方夜譚!
文姨娘十分低調(diào),只是沉默著作為陪客吃著飯,沈宜茜聽著難得真心夸獎人的二叔時不時地對沈宜晴開口夸贊,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她一個鄉(xiāng)野之地長大的丫頭,能比自己有才到哪里去?
唯有六姨娘的小女兒沈宜萱天真地笑著吃著桌子上的食物,一副不挑食的樣子,看著煞是討喜。
沈從裕與沈從業(yè)兩兄弟已經(jīng)好多年沒有這般親近地在一起吃飯,聊了許多以前的事情,倒也惹得在座的人連連發(fā)笑。宜晴也從那些只言片語之中聽出當(dāng)年父親過得有多么的心酸,不過現(xiàn)在倒也是一切都好。
飯后,夫妻二人也都并未離去,被沈從裕拉著一起去了后花園的湖邊亭里坐著聊天,還叫上了得寵的七姨娘及宜晴、宜茜。
沒了旁的人在,沈從業(yè)與宜晴倒是暢談起了這一次的考題,雖然說得比較隱晦,但在一旁作陪的宜茜端的是越聽越驚。宜晴的見識真的是遠(yuǎn)非她這個閨閣女子可比的,難不成她真的師從訣真人?
一時間也說不出嫉妒還是羨慕了,再看她那從容淡定的模樣,更加覺得那嫡女的風(fēng)范遠(yuǎn)遠(yuǎn)地壓住了自己。
即便是剛剛被退婚,也還是這么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她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