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人要倒霉了,喝口涼水都會塞牙縫兒”,這話用在百里輕輕的身上,簡直再合適不過。
半夜,百里輕輕剛剛睡著,迷迷糊糊中,腦子一個激靈,忽然感覺周身有殺氣騰騰正在逼近,百里輕輕猛地睜開眼睛,就見一個蒙面黑衣人站在她床前,如鬼魅一般,手握一把鐵劍,橫在她的脖子上,緊貼皮膚,只要百里輕輕稍稍一動彈,那鋒利的劍刃勢必會劃破百里輕輕嬌嫩的皮膚。
百里輕輕瞇眼,神色淡然,“你是什么人,我和你之間有什么血海深仇,值得你鋌而走險闖入皇宮行刺我?”
蒙面黑衣人刻意壓低了聲音,語氣極其狠毒的說道:“我和你之間沒有怨也沒有仇,但是,那狗皇帝和軒轅以輕與我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我曾經(jīng)發(fā)過誓,有生之年,一定要殺光姓軒轅的人!”
百里輕輕唇角抽了一抽,“大哥,我不姓軒轅,我也不是軒轅皇族的人,我叫百里輕輕,另外,進這皇宮也并非我本意,而是那個不要臉的軒轅以輕以我的侍女的性命相威脅,強迫我服下了五蜂毒,我現(xiàn)在受制于他,也是身不由己,其實說起來,咱倆是同病相憐,同是天涯淪落人,相煎何太急……刀劍不長眼,大哥麻煩你把劍拿開點兒!”
蒼天大地,皇天后土,她句句話屬實。
蒙面黑衣人皺著眉頭想了想,似乎還是有些懷疑,“你真的是被軒轅以輕強迫著服下了五蜂毒,才被逼無奈進了皇宮?”
百里輕輕舉著三根手指對床頭發(fā)誓,“我發(fā)誓,如果剛才我有一句假話,就讓我這輩子所托非良人!”
一言成讖……
“既然這樣,那么咱們就一起去殺了軒轅傳奇那個狗皇帝還有軒轅以輕,然后,血洗整座皇宮!”話落,根本不給百里輕輕拒絕的機會,蒙面黑衣人就把百里輕輕從被窩里拽了出來,往窗外縱身一躍,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百里輕輕,“……”
如果百里輕輕有預知未來的能力,如果她能夠提早預知,此行會讓她的心碎成一片一片再也無法拼湊完整,那么,就算是死,她也不會跟黑衣人聯(lián)手去“行刺”軒轅傳奇和軒轅以輕的。
——只是,世事難料!
那蒙面黑衣人的輕功非常好,凌波微步,踏雪無痕,但是他好像不太識路,帶著百里輕輕繞過來繞過去,最后,竟然繞到了上官侍臨的寢宮。
“這是哪里?狗皇帝的寢宮嗎?”
百里輕輕抬頭看了一眼,“狗皇帝的皇后,上官侍臨的住處!”
蒙面黑衣人略一沉吟,“狗皇帝的皇后,那也就是軒轅皇族的人,殺!”
蒙面黑衣人的話音剛落,百里輕輕就眼尖的發(fā)現(xiàn),從上官侍臨的寢宮里走出來一個男人。
一襲金絲紋絡的白衣翩躚,身形修長,側(cè)臉輪廓精致溫潤,三千墨發(fā)未扎未束的披在身后,那樣從容華麗而優(yōu)雅閑適的姿態(tài),除了軒轅以輕還能有誰!
百里輕輕心頭驟然一緊。
緊接著,便有一種隱隱不安的預感瞬間蔓延整個心口,不過抬眼的功夫,上官侍臨腳步急切的從寢宮里追出來,伸手扯住軒轅以輕的衣袖,她臉上的表情非常激動,“以輕,百里輕輕她根本就不知道軒轅乾坤玉鐲的下落,否則,必然不會拿諾傾寒來威脅赫連于飛,讓赫連于飛去幫她尋找軒轅乾坤玉鐲的下落。”
“既然如此,你再繼續(xù)將她留在身邊也沒有什么用處……而且,她也在尋找軒轅乾坤玉鐲的下落,以防日后土生變故,不如直接殺掉她好了。”
百里輕輕心頭再度皺緊。
暗處里,軒轅以輕抬頭揉了揉眉心,神色稍稍疲憊倦煩,周身氣息涼薄冷漠。
“就算她不知道軒轅乾坤玉鐲的下落,可是那玉鐲肯定與她有關(guān),而且,想要打開軒轅乾坤玉鐲里的秘密,必須用百里輕輕的心頭血做引子。”
軒轅以輕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清淺涼薄,卻如一把無形的利刃,生生刺進百里輕輕的心口,抽出時,一片鮮血淋漓。
軒轅乾坤玉鐲?軒轅乾坤玉鐲?軒轅乾坤玉鐲?……眼前忽然出現(xiàn)一片虛浮的刀光劍影,血色彌漫,痛楚劈天蓋地而來,她幾乎要站不住。
旁邊,蒙面黑衣男人很是同情的看了百里輕輕一眼,至此,終于相信了百里輕輕是被逼無奈才進了皇宮的話。
這一刻,百里輕輕只覺得諷刺至極,她忽然記起,她曾經(jīng)對赫連于飛說過的話,“軒轅乾坤玉鐲,是一百年前,一個叫顧漓的女子的所有物,據(jù)說,顧漓是天嫠王朝的一個丞相的女兒,愛上了勾欄院里的頭牌男寵容若,不顧世俗倫理道德,硬是將那個叫容若的男寵娶回了相府,可誰知道,容若竟是在天嫠潛伏了多年的敵國皇子,他費盡心機接近顧漓,是別有目的,得知真相的顧漓傷心欲絕,割腕之后,從萬丈高的斷情崖上一躍而下。”
……可原來,她就是一百年前,那個為情所困,最后又被情所傷的顧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