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忘記了到底有多久,他沒再和她這樣親近過,好像是十六年前,又好像是十七年前,那時,這小丫頭也不過十六七歲的光景,喜歡穿白衣服,披著一頭及腰如瀑般的黑發(fā),仰頭看著你的時候,黑漆漆的大眼睛里濕漉漉的,乖巧軟糯的像只被人逮住,豢養(yǎng)起來的小兔子。
可是如今,“乖巧可人”什么的都已經(jīng)成了過眼云煙,眼前這丫頭,不見半分當年蘇淺淺的影子,倒是囂張乖戾了不少,動手便能殺人,更甚至是,已經(jīng)不記得他了。
想到這里,不免心里涌起一股落寞,軒轅以輕垂眉,微涼的指腹在百里輕輕腕間打著轉(zhuǎn)兒的揉暗著,心猿意馬,忽然記起昔日情動時,這雙微涼的小手無數(shù)次撫過他全身上下的那種觸感,綿軟溫膩,酥癢難耐,好像有數(shù)以萬計的小蟲子在體內(nèi)不停的噬咬,不停的翻滾,最后連心都被吃空了。
可是,越是和她親近,軒轅以輕心里那股患得患失的不安感就越發(fā)強烈,就好像是一個惡性循環(huán),只有他進入她身體的時候,他才能感覺到,她是真實的,可是過后,他退離她的身體,不安感瞬間如滅頂一般襲來。
看著軒轅以輕兀自纏綿迷離的眼神,百里輕輕微微愕然,“怎么了?你也想扣我一腦袋粥?……軒轅以輕,我不是你的屬下,逆來順受,我可是有底線的,你丫的敢扣我一腦袋粥,我肯定不會放過你!”
“呵……”軒轅以輕忍不住抿唇淺笑,張嘴,含住了百里輕輕遞過來的勺子。
邊上跪著的小廝們略略松了一口氣,暗暗朝方才將百里輕輕帶過來的小廝投了一個贊許的眼神兒。
“你也吃!”百里輕輕舀了第二勺蓮子粥送到軒轅以輕嘴邊的時候,軒轅以輕忽然頓住,握住百里輕輕的手腕反折回去。
百里輕輕有些傻眼,低頭看了看嘴邊的勺子,又抬眼看了看滿臉表情認真,眼波清澈干凈,沒有分毫嘲諷意味的軒轅以輕,張嘴也不是,不張嘴也不是。
“……我不餓。”最終,百里輕輕決定拒絕了軒轅以輕的“好意”,她沒有與別人共用一柄勺子的習慣,更沒有,吃別人口水的惡趣味。
軒轅以輕挑挑眉,從善如流的收回手,稍稍往后挪了挪身子,定定的看著百里輕輕,忽然道:“我渴了!”
聞言,立即有小廝倒了一杯熱茶遞到軒轅以輕跟前,討好諂媚的道:“教主,請喝茶!”
“本教主的貼身事宜,還需要你來多事么?”并沒有伸手去接那杯茶,軒轅以輕抬眉涼涼的瞪了那小廝一眼,小廝頭皮一陣發(fā)麻,頓時由春暖花開的季節(jié)跌到了銀裝素裹的寒冬,雙手捧著茶杯,兩條腿不停的打顫。
“教、教主,小的知錯了!”心頭一驚,小廝嚇的“咕咚”一聲跪倒在地上,手里捧著的茶杯順勢拋了出去,整整一杯子滾燙的熱水,全部灑在百里輕輕的右腳腳背上。
百里輕輕皺眉,動了動唇角,剛想說話,眼前忽地暗了一大片,只見原本在旁邊站著的清落身形一閃,非常利落的抬腿將小廝踢到一邊,罵了一句,“毛毛躁躁的奴才,留著還有什么用?”
而后,清落緊皺著眉頭在百里輕輕腳邊蹲下,小心翼翼的脫下百里輕輕已經(jīng)濡濕了大半的鞋子之后,清落的眉頭皺的更緊,咬牙片刻,抬頭道:“小姐,整個右腳腳背都被燙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