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輕輕隨那小廝到了軒轅以輕住的地方,還未推開門,就聽見房間里傳來一陣摔盤子摔碗的聲音,還有小廝哆哆嗦嗦、唯唯諾諾的勸慰聲,“教,教主,您身子虛弱,不,不能亂發(fā)脾氣的!”
“滾!”
“是,是,教主您息怒,小的這就滾!”
一陣慌亂虛浮的腳步聲漸漸逼近,百里輕輕拉著清歡往旁邊一閃,剛站穩(wěn)腳跟,房門從里面拉開,定睛一看,就有一個頭頂上耷拉著好幾片青菜葉子的小廝眼淚汪汪的從房間里跑了出來,一邊跑,一邊擤鼻涕。
百里輕輕唇角略略抽搐。
“吆,這是演的哪出好戲呢?”抬步走進房間里,瞇著眼睛掃了一眼滿地的狼藉和兩邊跪著的瑟瑟發(fā)抖的小廝,百里輕輕笑的稍稍有些花枝亂顫的意味。
軒轅以輕滿臉震怒慍涼的表情里終于有了一絲裂隙,靜靜的看著站在軟塌邊不肯親近半分的百里輕輕,細長的鳳眸里,忽然涌起一片黯然神傷,隨即,他清淺的眼渦里,情緒倏爾意味不明起來,晦澀黯沉,卻又隱隱你了一種莫名的通透和徹亮。
想起方才賀蘭玨告訴過他的,“好女怕纏郎,追女人,就一定要哄,要纏,要肉麻,要臉皮厚,就算自己熱臉貼上人家一張冷屁股,也一定要將那張冷屁股給她捂熱了,另外,自己的脾氣必須要好,絕對不能動不動的就跟人家姑娘發(fā)脾氣,使臉色,必要的時候,可以無賴,可以不要臉,可以下流無恥,可以打包上床,更可以就地正法!”
軒轅以輕頓覺這是一條真理,張了張嘴,說道:“輕輕,我是真的喜歡你!”
“噗——”百里輕輕一口茶水吐出來,樂不可支的道:“軒轅以輕,剛才從墓碑上摔下來那一跤,你摔的不輕吧,要不要讓大夫再瞧瞧,是不是摔壞了腦子?”
軒轅以輕聳了聳肩,但笑不語,一副不置可否的姿態(tài)。
百里輕輕越發(fā)覺得詭異起來,直覺里,軒轅以輕不安好心。
百里輕輕是知道的,軒轅以輕這個人向來心思詭異、城府深沉而捉摸不透,從他嘴里說出來的話,十句有九句不可信。
但是,有人卻是不知道的。
于是,清歡那丫頭兔子似的蹦跶到了百里輕輕的跟前,“好你一個沒有良心,忘恩負義的臭男人,那天,要不是我家小姐仗義出手相救,你丫的早就被亂劍給劈死了,你奶奶的,你二大爺?shù)模憔尤徽{(diào)戲我家小姐!”
軒轅以輕瞇了瞇眼睛,清冷無邊的眸色不動聲色之間染上濃郁的危險,“我奶奶的?我二大爺?shù)模?rdquo;
“就你奶奶的,就你二大爺?shù)?!怎么著?你來打我呀?rdquo;清歡向來是個不懂看人眼色的姑娘,說的好聽一點兒,那是單純無邪,說的難聽一點兒,就是一猴子請來的二逼,當時,還扯著脖子和軒轅以輕大眼瞪小眼。
軒轅以輕冷笑一聲,抬眼看向唇角直抽搐的百里輕輕,道:“輕輕,我有點兒生氣!”
百里輕輕挑了挑眉,伸手接過身旁那個跪在地上,身子瑟瑟發(fā)抖的小廝捧著的蓮子百合粥,“你不是有點兒生氣,你是有點兒餓了!”
側坐在軟榻邊緣,百里輕輕舀起一勺子白粥遞到軒轅以輕唇邊,“吃飯!”
“……”軒轅以輕眸色微動,垂眉,靜靜的盯著百里輕輕握住勺柄的手指,纖纖玉指,宛若被精雕細琢過的藝術品,凝脂白皙,比白玉材質的勺子還要通透明艷上好幾分。
不可抑制的,軒轅以輕的心底忽然涌起一股強烈的欲望,那欲望瘋狂的叫囂,他想要眼前這個女人,想要將她按在身下好好的折騰一番,想要將她藏起來,讓她只屬于自己一個人,讓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手指微動,不能自控的握住了百里輕輕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