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輕輕略略愕然,低頭看著那個通體泛著溫潤血光的碎玉鐲子,心里忽然涌起了一股很奇怪的感覺,那種感覺,叫做“似曾相識”。
“這個鐲子,是軒轅以輕給你的?”
“對啊,怎么了么?”
百里輕輕搖頭,牽動唇角,勉強自己扯出一抹笑,“沒什么。”
慌亂無措的轉身之間,百里輕輕的裙角掀翻了桌上的硯臺,焦黑色的墨汁,順勢灑了一桌一地,也弄臟了桌上那張做了畫的宣紙。
斐喬捂唇驚呼一聲,揣起一塊手帕沖過來,急忙“搶救”起那副畫,用手帕擦了擦。
只是,墨汁早就已經浸入宣紙,再怎么擦也是無濟于事,憤憤的將畫遞給上官侍臨之后,斐喬瞪著百里輕輕,表情難看的跺著腳道:“哎呀,九王妃你怎么這么不小心啊,竟然弄臟了皇后娘娘的畫,你知道么,這幅畫,可是皇后娘娘最珍貴的東西啊,現(xiàn)在,就這樣讓你給弄臟了!”
斐喬的聲音很急,又滿是責怪之意,一時之間里,百里輕輕竟然被訓斥的有些手足無措,太陽穴的位置“突突突”的疼,好像,有什么東西欲要噴涌而出。
抬手撫額,百里輕輕無奈的道:“斐喬,十分抱歉,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嗬,道歉有用么,要是我不小心弄花了九王妃你這張如花似玉的小臉,我再告訴你,‘九王妃,十分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九王妃你作何感想?”
氣焰囂張,咄咄逼人,這樣驕橫跋扈的斐喬,似乎和溫婉無害的上官侍臨根本不搭邊,但是,她們確確實實的就是一對主仆。
似乎有這樣一句古話來著,“ 上梁不正下梁歪。”
百里輕輕頭疼的快要炸開,終于,在語氣不善、喋喋不休的斐喬的聲音里,眸色陰沉的怒吼了一句,“上官斐喬,你究竟有完沒完,我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你還想怎樣,殺了我,給你家主子的畫抵命嗎?”
斐喬面色一變,咬牙恨恨的退到了上官侍臨的身后。
從百里輕輕打翻了桌上的墨汁,弄臟了那幅畫開始,就一直表情冷冷陰郁的站在斐喬旁邊,冷眼看著斐喬訓斥百里輕輕的上官侍臨,可能是因為百里輕輕的情緒變故超出了她的預料之中,于是,上官侍臨突然之間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
不等百里輕輕冷笑著開口,上官侍臨斂了臉上的冷漠,柔柔一笑,上前安撫百里輕輕,道:“輕輕妹妹,你先別惱怒,斐喬這個丫頭天生就是性子急,但其實并沒有什么壞心的,只是因為姐姐我十分喜愛桌上的這幅畫,而斐喬又護主心切,所以,才會慌亂之間在言語上沖撞了妹妹,還希望,輕輕妹妹能夠看在姐姐的薄面上,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上官侍臨已經這般言辭懇切的請求,若是百里輕輕還是固執(zhí)執(zhí)行,抓住不放,那反倒是百里輕輕的不通情達理了。
余怒未消,百里輕輕抿唇涼笑一聲,斜眼睨視著斐喬,微微上挑著的鳳眸眼角尾端,已然冷意盛行。
她百里輕輕以“鬼煞無輕”之名橫行霸道江湖數幾年,還從未有人,可以在惹惱了她之后,安然活命。
只是,當下這種處境,好像不太適合大開殺戒,轉念,百里輕輕哂然的揚了揚唇角,“既然皇后娘娘已經這般低三下四的祈求輕輕,那輕輕就暫且放過斐喬這賤婢一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