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壯順利來角徵羽做工,把他老娘也帶來了,卻造成了角徵羽房間不夠,田大娘一個(gè)人一間,田壯只能來和云喜擠,可憐云喜作男子打扮,有苦難言,總不能提出自己要和田大娘睡吧,會被田壯打碎門牙的。
晚上照例有一桌迎新酒宴,因田壯的工作是云喜介紹的,他心存感激,所以敬了云喜好些酒,直喝得云喜兩頰緋紅,推說自己覺得惡心要吐了,這才放過了她。
晚飯之后,田壯坐在天井與眾人侃大山,他性格豪放粗曠、不拘小節(jié),不介意別人拿他開玩笑,又很有眼力價(jià),什么活都干,因此人緣不錯(cuò),連陳婆都能給他好臉色。
云喜推說自己醉了,先上樓休息。
進(jìn)房點(diǎn)了燭燈,看著房中面對面放著的兩張硬板床,不禁十分苦惱。兩張床雖然有四方桌相隔,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到底尷尬,若是被他撞破自己的身份,非但工作保不住,就連名聲也會有損。
思索再三,云喜將桌上的桌布和鋪在柜子上隔臟的布全都扯下來,劈成了三塊,與蚊帳縫在一起,將床鋪團(tuán)團(tuán)圍住,打算先應(yīng)付過這幾晚再說。
剛忙完,田壯推開房門進(jìn)來了,看見云喜床上東平西湊、東扭西歪的帷幔,奇怪道:“怎么了?”
云喜撓撓頭,裝作不好意思道:“我睡覺怕光亮,這樣擋著睡得好些。”
田壯看看云喜白嫩嫩的小臉蛋,嘿嘿笑道:“云老弟,你長得好看,果然比我這個(gè)粗人要精細(xì)。”
云喜干笑了幾聲,拿了水盆去外面打水洗臉,再回來的時(shí)候田壯已經(jīng)睡著。
云喜輕手輕腳放好臉盆,滅了燭燈,爬上床仔細(xì)遮好帷幔,脫了外衣想將敷在胸前的裹布拿開的時(shí)候,猶豫了一下:花木蘭“同行十二年,不知木蘭是女郎”,是因?yàn)榛ü媚锉揪褪瞧叫孛米?,所以睡大通鋪不用遮掩也沒人發(fā)覺,可是她不同,就算隔了一層被子也能看出巒峰疊翠。這么一想,云喜只好帶著裹胸布睡覺了。
綁著這東西白天已是難受,晚上更是隱隱脹痛,而隔壁床又鼾聲如雷,云喜翻來覆去睡不著,想拿刀宰人的心都有了,最后迷迷糊糊,半夢半醒過了一晚上。
制作閔晴柔的首飾缺少幾樣寶石,文夫人讓云喜自己去玉石材場挑,價(jià)錢記在賬上就行,角徵羽會每個(gè)月去那邊結(jié)一次賬。
見云喜要出門,包平眼巴巴將她瞅著,也想跟去,無奈大師傅將他管得太嚴(yán),云喜不愿去碰釘子,當(dāng)做沒看見包平的可憐樣,默默走了。
玉石材場在城西近郊部分,人來人往,絡(luò)繹不絕,除了像云喜這類要買玉材回去加工的,還有不少閑逛的,希望能夠淘到寶放在家里增值的,也有真愛怪石,買回家收藏的。
云喜徑直去了與角徵羽常有生意往來的店鋪,聽見身后有人在喚自己,回頭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林嬸就站在路邊的首飾攤位前,先是狐疑地盯著她看了看,確認(rèn)是她無疑之后,神情又是詫異又是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