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同行的流民說,再走一天的路程便能到達(dá)大興國的地界。云喜沒去過大興,以前聽宮女們提起過,說它是一個比丘云國更加富庶的國家。同行的流民心向往之,仿佛只要進(jìn)入了大興國就能開啟幸福生活。以往兩軍對峙時期,雙方都對自己國家門戶看得非常嚴(yán)格,只要是它國,哪怕一只蚊子也不讓飛進(jìn)去。現(xiàn)在大興國擊潰了丘云國的士兵,占領(lǐng)了流民的土地,流民希望大興國能他們寬容一些。
傍晚時分到達(dá)一個偏僻的小村子,受戰(zhàn)爭的影響,村子里的人家十室九空,云喜打算去村里轉(zhuǎn)悠轉(zhuǎn)悠,看看能不能找些吃,雖然希望渺茫。
村口栓了幾匹高頭大馬,一個手戴戒指口鑲金牙的胖子站在臺階上,沖過往的男女老少嚷嚷:“換饅頭了!換饅頭了!上好的白面饅頭??!”
胖子身后站了幾個男人,均是人高馬大,看起來像是打手或者護(hù)院的身份。
都不是善類。
云喜告誡自己要遠(yuǎn)離他們,只是白面饅頭的誘惑太大,距離粥棚的兩碗粥十來天了,她沒再好好吃飽一頓,于是不由自主地跟眾人一起組成一個圍觀的半圈。
手里有錢的流民上前,數(shù)著銅板問:“你的饅頭怎么賣?”
胖子瞇著眼睛逡巡一遍圍觀的人群,眼珠子在現(xiàn)場十幾個姑娘身上滴溜溜轉(zhuǎn)了一圈。
“你一個人?”胖子問。
“和我爹兩人。”想買饅頭男人說道,從人群中牽出他顫顫巍巍的老爹。
胖子撇了撇嘴,“我的饅頭不賣,只拿來換。一個大姑娘換十個饅頭,小姑娘五個,數(shù)量有限,諸位請早。”
眾人在人群里嘀嘀咕咕,男子只好帶著老爹走了,一個老伯走出來問胖子:“你要買姑娘做什么?是不是要賣到窯子里去?我這個當(dāng)?shù)木退沭I死,也不能做對不起良心的事情啊。”
胖子打量了他旁邊站立的姑娘幾眼,衣衫襤褸也掩蓋不了她姣好的身段,胖子滿意地點頭,安慰老伯道:“我們也都是有良心的人家,哪能糟踐別人家的姑娘。是買給我主人家做丫頭的。”
老伯還在猶豫,姑娘搖搖老伯的袖子,勸道:“弟弟好些天沒吃東西了,妹妹也一直嚷著肚子餓。”
老伯回頭看看人群里的老婆子和年幼的一對兒女,抹了把淚,牽起女兒交給那些人,換回來十個饅頭,珍寶一樣摟在懷里。
一人帶頭,眾人效仿,對于大部分來說,去大戶人家當(dāng)丫頭是享福的。
眾人漸漸散了,云喜摸了摸肚子,也轉(zhuǎn)身要走,卻被胖子帶來的一個打手?jǐn)r住了去路。
云喜錯愕地轉(zhuǎn)身,發(fā)覺胖子涎笑著靠近,“不拿幾個白面饅頭?”
云喜咽了咽口水,堅定地?fù)u頭。
胖子嘖嘖幾聲,一雙眼睛黏在云喜身上上看下看,引誘她道:“一個人吧?不是窮苦人家出身吧?怎吃得這種苦?跟著爺走,爺帶你重新過人上人生活!”
云喜退后一步,客氣地道了聲謝,轉(zhuǎn)身便要逃跑,又被打手堵住了去路。
胖子挨近,甚至對她毛手毛腳起來,出言挑逗道:“這么好的姑娘,跟著窮鬼豈不是委屈了?去大興?你當(dāng)大興是收破爛的?沒人要你的。”
云喜一邊躲避他的手腳,一邊求助地看向散落在四周的流民,見大家都是一副事不關(guān)己看熱鬧的樣子,只好失望地嘆了口氣。
胖子呵呵笑得得意,讓打手把云喜扯過去,與姑娘們一起塞進(jìn)馬車。
云喜大駭,連忙大聲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