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乞粥

不知道過了多久,云喜幽幽轉(zhuǎn)醒,只覺得肩胛骨疼痛難忍,睜開眼睛,看見自己仍然處在戰(zhàn)場之上,敵軍已無蹤影,四周禁無聲息,天空中密密麻麻地盤旋著一群烏鴉,落到地上,加入啄食的隊伍之中,這注定是一場豐盛的午餐,不必爭搶,也足夠他們飽餐很長時間。

那枝箭仍然插在她肩胛骨上,連接著陳少將的心口。

云喜略動一下,便覺得疼痛難忍,只好握住箭桿的中間部分,將肩頭從陳少將的體內(nèi)拔出來。

這根箭的箭頭、箭桿、箭尾都由生鐵打造,握住手里沉甸甸的,拔出來費了不小力氣,可見射箭之人臂力非凡。

肩頭帶刺,云喜不敢貿(mào)貿(mào)然把箭從自己體內(nèi)弄出去,但是要是就這樣插著又行動不便,她推開陳少將翻坐起身,從他已經(jīng)僵硬的手里拔出刀柄刀,揮刀斬了一下。

果然是削鐵如泥的寶刀,箭桿立馬斷了。云喜咬咬牙,反手把箭從自己背部拔了出去。

原本被堵住的肉窟窿被打通,鮮血汨汨往下流,浸透了衣衫。

在橫斷峰山谷的時候,云喜跟著沈老頭學(xué)了幾招,于是扯下身上的布條簡單包扎了一下。

環(huán)顧四周,尸橫遍野,貪吃的禿鷲也聞味趕來,落在一旁虎視眈眈,盯著陳少將不移步,戒備地打量著云喜。

云喜揮手驅(qū)趕了幾次,它飛走了又落了回來。云喜無奈,想要陳少將刨個坑,弄個墓地,只是她現(xiàn)在連搬動陳少將這個大塊頭的力氣都沒有,而且手頭沒有工具,挖坑入埋簡直是奢望。

佛法講究赤條條來去無牽掛,天葬也是一種廣施布德的辦法。云喜跪在地上鄭重地磕了三個頭,起身避開地上的肢體,頭也不回地走出戰(zhàn)場。

大興國攻占了丘云國的邊陲,聽逃亡的人說:他們已經(jīng)攻到了南陵城外,只是南陵城占據(jù)了地勢的優(yōu)勢,他們一時間未想出破城之法,大軍就駐扎在南陵城五里之外。

南陵城雖是塊硬骨頭,但是敵強我弱,援兵遠水解不了近渴,城破在所難免。

平民家園被毀,只能背上包裹舉家南下,云喜也加入這些流民之中。她身無分文,腹餓難耐,為了解饑,一路上灌了不少水,以致于肚子漲雖漲,卻更加餓,相比起來,肩胛處的傷痛反而不值一提。

正難受得無以復(fù)加之際,突見前面的人不斷涌向一個簡易涼棚,身后的人的紛紛跑去前面。原來有戶本地富戶在路旁設(shè)立了粥棚,專為過往難民提供施舍。云喜趕緊跟跑過去,排在隊尾。

隊伍像螞蟻行軍一般緩緩前行,好不容易挨到了云喜,掌勺問:“你的碗呢?”

云喜愣了一下,“碗?”回頭看了一下眾人,發(fā)現(xiàn)他們都自己帶著碗筷。

掌勺的輕蔑一笑:“要飯連吃飯家伙都不帶。”

排在她后面的人不耐煩地催促她,云喜羞得滿臉通紅,往旁邊讓了讓,正要離開,聽見一個溫柔的女聲出現(xiàn)。

“木頭,不可無禮。”

綿綿軟軟,如春風拂耳般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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