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喜拔腿要跑,被那男子三兩步追上了,反剪了她的手,咬牙切齒地問:“說!齊寓在哪?”
云喜聽著聲音熟悉,扭頭看了一下,從對(duì)方血污斑駁的臉上,依稀能辨出陳少將的相貌。云喜委屈道:“我也不知道,他不是和你們在一起嗎……”
膝蓋突然傳來劇痛,云喜痛叫一聲,撲倒在地。陳少將揪了她的頭發(fā),迫使她扭頭看他,惡狠狠道:“少?;ㄕ?!說!”
云喜忍住怒火,解釋道:“我真的不知道……”
陳少將不耐煩聽這個(gè),已經(jīng)殺紅了眼睛的他將大刀橫在云喜脖子上,獰笑著威脅:“先斬了你,再砍賊子的頭以慰我三千將士的亡靈!”
冰冷的刀鋒緊貼著脖子,寒意逼得云喜牙齒開始打架,血腥味和鐵腥味混合著充斥鼻間,云喜腦筋飛快運(yùn)轉(zhuǎn),她試著先把已經(jīng)失去理智的陳少將穩(wěn)住。
“我和他不是同路的……”云喜結(jié)結(jié)巴巴道,“你看……他走了都不帶我,還把我的孩子奪走了……”
頭皮一緊,云喜能感受到刀鋒已經(jīng)割破皮膚,有熱熱的東西流出來。云喜連忙改口大喊:“他說要回來找我!”
陳少將握大刀的手頓了頓,云喜連忙接著喊道:“你可以把我當(dāng)人質(zhì)!我配合你……”
“閉嘴!”陳少將扇云喜一巴掌,直接把她打趴在地上。云喜只覺得后腦勺火辣辣得疼,來不及從地上爬起,便被陳少將像老鷹抓小雞般提溜起來,抓著她的胳膊往門外拖。
一路上看見平民挾裹著行李四處逃竄,哭爹喊娘,像一群無頭蒼蠅。越往西北方,火光越亮,逃亡人數(shù)不減,平民少了,更多的是散兵游勇,他們逃跑起來更勇猛,掀翻了好些平民百姓。陳少將隨手劈死了兩個(gè),橫刀攔在路中央,紅瞪著眼睛嘶吼:“仗打成這樣的都該死!不怕死的再上前一步!”猶似一頭被激怒的籠中困獸。
這只視人頭如菜頭的困獸嚇住了往前奔跑的人群,平民縮在一旁,士兵踟躕不敢向前。陳少將一把扯過云喜,將她推到眾人面前:“齊寓豎子,通敵叛國,罪該萬死!現(xiàn)有他婆娘在手,這仗不會(huì)?。”娦值芘c我一同把敵軍打回去,我陳漢在此立誓:凡跟我沖鋒陷陣者,生還者皆是功臣,犧牲者撫恤家人!”
士兵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上前,更不敢后退。遠(yuǎn)遠(yuǎn)傳來吶喊聲,那是敵軍在逼近。
陳少將扔下一句:“孬種們!準(zhǔn)備當(dāng)亡國奴嗎?!”說完一手拖著云喜,一手橫跨大刀,大跨步往前沖去,可憐了云喜踉踉蹌蹌跟不上他腳步,胳膊被他勒得失去了知覺。
到底都是軍人,骨子里還是有馬革裹尸的熱血,先前潰逃是因?yàn)榭謶趾兔模匆姶蠹襾y了,自己也亂了,現(xiàn)見陳少將沖在前面,逃跑的意志自然也產(chǎn)生了動(dòng)搖,第一個(gè)跟在陳少將后頭,第二個(gè)緊跟上去,第三也開始追跑,接著便帶動(dòng)了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