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已經(jīng)結(jié)束,能降服的已經(jīng)投降,不能歸順的要么就地處決,要么打入打牢底,空氣里彌漫著血腥的氣息,云喜在夜色掩映下,借助灌木叢和城墻往宮門挨近。
守城門的侍衛(wèi)每到子時便會輪換,現(xiàn)在距離子時還有一刻鐘的時間,正是他們放松戒備的時候。
云喜重新檢查了一下裝束,在出門之前,她把眉毛畫弄粗了、臉色涂黑了,還剪了劉海遮擋住額頭。云喜確定沒有露出破綻,這才直起身子,挺了挺腰板。
夜色正濃,燈光昏暗,云喜深吸幾口氣,舉步往宮門走去。
“什么人!”
未等她靠近宮門,守門的侍衛(wèi)便發(fā)出了警告。
云喜再走近幾步,彎了彎腰行禮,低著頭,壓低了嗓音謙恭道:“柔妃娘娘命奴婢出宮一趟,有幾句囑托首輔大人。”首輔是柔妃的父親。
聽是柔妃的人,侍衛(wèi)禮貌了許多,但還是沒有放下戒心,盤問道:“可有令牌?”
“有的。”云喜答道,從腰上解了金牌下來。
侍衛(wèi)仔細看了看,把令牌還給云喜,命令道:“抬起頭來看看。”
云喜再次深吸一口氣,面帶微笑抬頭。
侍衛(wèi)拿近燈籠看了看,覺得這張臉有些面熟,但又不知道在哪里見過,其實像他這樣身份的人,哪能近距離見到昌元公主?一般都是隔得遠遠的,只能依稀辨?zhèn)€輪廓。
侍衛(wèi)在猶豫,云喜不卑不亢道:“寅時便是早朝,奴婢要是不將話及時帶給國丈大人,柔妃娘娘定要責罰奴婢辦事不力。”
既要責罰她,定也要牽連出自己,侍衛(wèi)忙往旁邊退讓一步。
這時候,宮門突然打開,進來一輛裝飾豪華的馬車。馬蹄“嘚嘚”的輕快聲唱和著馬車四角懸掛的金鈴聲而來。
是嘉映公主的馬車。
云喜連忙往陰暗處避了避。
馬車停下,守門的侍衛(wèi)頭領(lǐng)走過來給馬車里的人請安,一宮女探出頭,看見了角落里的云喜,問道:“這么晚了還有人出去?”
頭領(lǐng)答道:“柔妃娘娘差遣她去首輔大人那里請安。”
“胡說!”那宮女瞪圓了眼睛,“公主剛從首輔大人那邊回來,柔妃娘娘有什么話不能讓公主捎帶,反而要一個宮女跑腿的?”
侍衛(wèi)頭領(lǐng)一聽,便陰下了臉。云喜拔腿就跑,可是哪里跑得過這些侍衛(wèi)?轉(zhuǎn)眼間就被捉住了,反剪了胳膊按壓跪在馬車旁邊。
車窗打開,露出清清麗麗的一張臉,嘉映公主咯咯笑道:“這么晚了,皇姐是要去哪?”
云喜被禁足了,就在關(guān)雎宮的偏殿,趴在窗口能看見云貴妃被毒殺的正殿,白天的時候,宮女和太監(jiān)們來來回回,云喜貼著門縫看見他們抬走了云貴妃的遺體,又抬了好多桶水沖洗正殿,一朝天子一朝臣,不用過多久,關(guān)雎宮又會有新主入住。
正殿清理干凈完畢,關(guān)雎宮又陷入冷清,只有一日三餐時才能看見宮女進來。云喜不知道外面情形,但是她猜想目前應(yīng)該是安全的。柔妃想要把她嫁給南陵王,當棋子也好,作為報酬也罷,她都有利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