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一個閃身,接住了慕珩,將慕珩扶到主臥上躺著。洛瑤這才松了口氣,看著慕珩滿身傷痕,又心痛得不得了。
“少夫人,屬下去藥坊拿藥,就勞煩您先照顧著公子,幫他把衣物脫了,一會屬下好上藥。”說完云安急沖沖的往外走去,到了走廊又是瞬間便消失了身影。
床上,慕珩仍然昏睡著,洛瑤輕輕的解開他的衣服,碰到中衣,微微一頓,止了手,不敢再往里面解。又見到他微微皺眉,生怕自己弄疼他,更放輕了動作。月白色的外袍上,到處沾染了血跡,洛瑤嘟著小嘴,很是委屈心疼,嘴里喃喃:“去哪里了,受了這么多傷還笑得出來,蠢爆了,還敢每次說我蠢。”
“蠢丫頭,趁我躺一會,自己就在那里開啟吐槽了?”慕珩睜開眼,笑得勉強,想用手肘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卻觸到了傷,狠狠的‘滋’了一聲。
洛瑤抿著嘴,就那么一臉不爽的看著慕珩:“你才是蠢吧,還好意思說我。”說著說著,手不由自主的就伸出去扶住他,口氣也軟了不少。
“我自己來就好了。”他笑著,將外衣脫下,遞給了洛瑤。
昨日新買的衣服,又這么快就被弄成這個樣子。洛瑤看著他,想開口問什么,聞到一股塵土的清香,知道是云安回來了。
云安見到慕珩蘇醒,快速走來。他從懷里拿出一個小包裹還有一個酒瓶。將包裹放在桌子上展開,里面有幾個小小的瓷瓶、幾個金瓶還有紗布。云安從中挑了幾個小瓶,拿著紗布和酒走到了慕珩面前。
“公子。”他定定盯著慕珩。
慕珩知曉了他的意思,回頭看了一眼洛瑤,沒有表情,似乎是在說,該出去了吧。
洛瑤知道慕珩害臊,于是做出一副了然的樣子,很配合的出了房門,還順手將屋門關好。
這才讓慕珩松了一口氣,脫下了中衣,露出結實的身軀。
傷口基本集中于上身,四處都有,云安抬眸看了看慕珩,覺得很奇怪,自他認識他家公子來,公子從未傷過。而且這次只是去了聽雨閣就傷成這樣,到底是誰有這么大本領,潛入慕府傷了他家公子。不過看慕珩傷了滿身,竟然是十分開心,難道是與高手對決了?
云安知道自己的身份,他沒有說話,仔細的給慕珩用酒消毒然后上藥。
慕珩放在床上的手不自覺的攥住被褥,酒潑灑在傷口上,那瞬間的痛感比剛被傷到時還要清晰幾倍。他狠狠咬住下唇,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臉色有些發(fā)白。
這些細節(jié),云安都注意到了,他更低的埋著頭,仔細上藥。
一切結束后,慕珩看著自己被包扎了的傷口,松了氣。這就是成長的代價吧,在這個世界里生存,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讓自己強大起來。
他接過云安遞來的干凈衣物,穿上。
“云安,謝謝。”不自覺的,作為二十一世紀的夏天宸取代了慕珩,說出了在這個等級社會里,不存在于高層的話語。
這無異于晴天霹靂直接劈上了云安,洛瑤身份不明,也許是家庭影響有了奇異的平等感,可是慕珩呢?那個和他一起長大的慕家大少爺怎么可能這么平淡,順口的說出感謝?
“公子!”云安放好藥瓶,走回慕珩面前,跪了下去,“屬下有罪,請公子責罰!”
這時慕珩才反應了過來,看著眼前的云安,心里沉甸甸的。慕珩對他和洛瑤那天生一般的平等感一直是不屑的,也反復告訴過他了,在這里最好不要做出什么不符合這個世界的行為??墒?,那刻在骨子里的理念無時無刻不在影響著他。慕珩?去他的等級禮法,去他的尊卑秩序。
慕珩站起身,披上外衣,走到了云安面前,伸出手扶住他的手臂:“云安,男兒膝下有黃金。道謝本就是一個人素質品行必須有的,我只是實事求是的道個謝,你何罪之有?”
很迷茫,云安聽到這番話更加迷茫,他抬頭看向慕珩。這的確是他服侍了十一年的公子啊,難道是被那位姑娘所影響了?上之命,下豈敢有不從,云安站了起來。
我會做我自己的,慕珩,你不會影響到我。
哦?這是戰(zhàn)書?
對!未來的某一天,我會比你更厲害。
那在下拭目以待。
“你們兩個好了沒?夏天,快出來吃飯,補一補!”洛瑤敲了敲門,聽到了答應聲,推門而入,“不過有些都涼了,云安,要麻煩你再去熱熱了。”
“這是屬下的職責。”云安低頭行禮,轉身出了屋門。
見到云安端著飯菜出了門,洛瑤回頭看著慕珩,緊緊皺了一雙秀眉,看起來很生氣。
她站直身子,雙手抄起,盯著慕珩,很是不滿:“夏天,你到底去干嘛了!弄得著一身傷,連臉上都掛彩了。”
慕珩抬手摸了摸在臉頰上的小口子,抬眸望著洛瑤:“怎么了?我臉上受傷了就毀容了?你們女生就這么在乎這皮相?”用輕松調侃的語氣。
聽著這話,洛瑤本就有些窩火的心情更是不好,她生氣生氣的不得了,啪的一聲,狠狠地拍上木桌:“誰在乎你皮相了!你明明就知道我是在問什么,為什么這樣子躲躲閃閃,快回答我!”
發(fā)現(xiàn)洛瑤似乎是真的生氣了,慕珩皺了皺眉頭,從凳子上站起了身,他淡淡的笑:“干什么這樣,只是練武傷到的,況且我覺得沒有必要告訴你這些,我只是在成長的路上學習而已,受點傷又沒什么大不了。”他伸手,想像從前一樣摸摸洛瑤的發(fā)頂,給她安慰。
熟悉的動作,洛瑤咬著下唇,避開了。在慕珩有些驚愕的目光下,她直視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我也要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