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氏大筆的嫁妝,不止三房眼紅,身為成國公府庶出小姐的大房夫人畢氏也眼紅不已。
董家三房兒媳,大房、三房雖是庶出,皆出身名門。只有二房花氏,與董家一樣出身商賈。
畢氏與馮氏原是看不上商賈出身的花氏,只是花氏那豐厚的嫁妝,將她們比得窮酸不已。這如何不讓自持身份的她們心生嫉妒。
三夫人馮菲在身份上不及畢氏,嫁妝上不及花氏。只是將來繼承董府的可是大房,為了三房的利益,怎么說她也得給大房面子。
但相比畢氏,她更討厭花云若。她嫁進(jìn)董家多年,膝下只得一女。她日盼夜盼,就希望能有個兒子傍身。但是年紀(jì)一天天大了,這肚子卻不爭氣,只能將姨娘生的賤種養(yǎng)在身邊。
可那花云若明明身份不如她,但容貌卻生得比她好,嫁妝比她多,還有一雙聰明伶俐的兒女。
后宅的女人,被限制于在一片狹窄的天空內(nèi)。她們的世界太小,活動范圍太窄,連帶的心也變小了。只能在這一畝三分地上相互攀比,看誰要活得好一些。
馮氏一臉心疼的看著從小到大被她放在心尖上的女兒,眼底淚花閃動。“珊兒,都是娘一時糊涂害了你啊。”
出事之后,董珊一直被關(guān)在佛堂,除了老夫人指派的媽媽,任何人不許探視。好不容易,畢氏才借此機(jī)會,將她帶出來。
只是她如花似玉的女兒如今形容憔悴,一臉枯槁。董珊的眼神死氣沉沉,生無可戀。
“娘,您也是為了女兒好,女兒不怪您。只是你今日不該帶女兒來的。”看著風(fēng)光無限的董婉喻,她的心如同刀割一般疼痛。
她總會想,要是當(dāng)日董婉喻不要醒來,是不是如今風(fēng)光不已的人就是自己了。這樣的想法折磨著她,幾乎讓她入魔。
“傻女兒,你忍忍,娘一定不會讓你如此下去。娘已經(jīng)想到法子。”馮氏抱著董珊,動作輕柔的撫著她的背,喃喃自語。她就這么一個女兒,為了女兒,她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太夫人與大老爺已經(jīng)在商議,找個離京遠(yuǎn)的富戶,遠(yuǎn)遠(yuǎn)把董珊發(fā)嫁。她知道后,夜不能寐,把董珊嫁給連崔家都不如的人家,她如何能甘心。
是她害了女兒,她一定要找戶比崔家更好的人家,將女兒風(fēng)光出嫁。為此,她日日與媽媽商議辦法。聽說這次董婉喻要與花氏到寶華寺拜佛,她靈光一閃,想到了主意。
董家人的確如董婉喻所想,各有各的目的。
侯府下人的馬車內(nèi),王媽媽與青桂、青芍兩個大丫頭也為此行而感到擔(dān)憂。
青桂:“媽媽,我看見董家其他兩房的人也來了,你說她們打得什么主意。”
王媽媽:“來者不善啊。”
青芍:“這些人真是陰魂不散。”
青桂:“可不是嗎。”
王媽媽:“她們兩房之人不得不防,到了地方,你們可得幫我把小丫頭們看緊了,都機(jī)警一些。”
“是,媽媽。”
馬車行致寶華山腳下停了下來,從這開始,都要靠步行了,馬車是到不了寺院門口的。山腳下華蓋云集人來人往,都是前來寶華寺上香禮佛之人。
董婉喻下車,深吸一口氣,這寶華山果然是佛門境地所在,就連空氣中也少了污濁。
寶華寺偏遠(yuǎn),今日是無法返程,要留宿寺中。兩府下人忙著收拾箱籠,董府三位夫人都被各自女兒攙扶著,立于一旁百無聊賴的等待。
約莫一刻鐘之后,董婉喻等主子,在下人們的簇?fù)硐?,踏上了寶華寺前一百零八階陡峭的階梯。
六根各有苦、樂、舍三受,合為十八種;又六根各有好、惡、平三種,合為十八種,計(jì)三十六種,再配以三世,合為一百零八種煩惱。而這一百零八階階梯,也帶表了一百零八種煩惱,每走一步去除一種,最后以一種身心寂靜的狀態(tài)到達(dá)寺廟,虔誠禮佛。
重生之事,董婉喻把它看成佛祖的一種憐憫。如今前來拜佛,除了明面上為侯府及董老太爺祈福,更重要的是來感謝佛祖的慈悲。
她的心中,懷著崇敬之意,虔誠的一步一步爬上臺階。
只是有些人,來了寺廟卻一定誠意都無。
“這熱天的,爬這么高的階梯,不是折騰人嗎?”馮氏手里捏著錦帕,擦拭額頭上的汗珠,口里忍不住抱怨著。